“八小姐怎么了?”秦妈妈只当她看着面前的树,正要说话,就看见蓉卿绕了过去,快步走到梅园前面,又在如意门前停了下来,也不说话,目光直直的盯着门。
秦妈妈脸色一变,结结巴巴的问道:“这……这里锁了,二老爷严令不准任何人进去,八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秦妈妈。”蓉卿回头看着她,“这里以前可住过人?”她惦着脚尖去看,又看到从院子里透出一棵大树的树杈出来,乱糟糟横七竖八的长着,因为没有叶子她也分不出是什么树,“那棵树好大,是什么树?”
“八小姐!”秦妈妈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奴婢也不知道,我们回去吧。”就拉着蓉卿要走。
蓉卿疑惑的看着秦妈妈,她刚刚还说自己是家生子,现在却又说什么都不知道,分明就是不想告诉她,她也不为难她,只问道:“这里的钥匙,在谁的手里?”
“在二老爷手里。”秦妈妈见蓉卿不打算进去,就松了一口气,蓉卿又是问道,“二老爷那边妈妈可去过?”
“奴婢哪有机会去。”蓉卿和她边走边说着,“寻常门都是关的,莫说奴婢便是太夫人也没有去过。”
蓉卿就点了点头,笑道:“那到是,父亲不让人过去,想必妈妈也不是很清楚。”秦妈妈呵呵的笑着,蓉卿又道,“妈妈在府里这么多年,以前也认识蕉娘吧?可惜我生了场病,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当然认识。”秦妈妈笑着道,“以前蕉娘喜欢在院子里摆个桌子,奴婢和崔妈妈几个没了差事就溜到院子找她说话,有时候兴致高了,蕉娘还能变成几坛子酒来。”就回头指着梅园的外墙边,“就埋在那边……”说完,就一顿,仿佛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就道,“好像不是这边,奴婢也记不清了。”
蓉卿目光转了转,不在意的道:“还吃酒,那是真的快活。”
秦妈妈就垂着头不再肯答,蓉卿就笑着在垂花门边停了脚,笑着道:“你不用送了,我这就去和太夫人说,有消息立刻让她们过来告诉你便是。”
“多谢八小姐了。”秦妈妈连连道谢,目送蓉卿离开。
等出了西园蓉卿去了太夫人那边,将秦妈妈的话转给了太夫人,太夫人正在看信,见她进来便收了起来,回道,“不过几十两银子,当初让她们做只是怕院子荒废了,如今她们在里头也能有个照应,随她去吧。”
蓉卿就点了点头,又道,“各家的节礼我让崔管事都送过去了。”顿了顿正要说话,忽然门帘子一掀一股冷气蹿了进来,随即就瞧见苏茂源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满身的酒气,蓉卿顿时朝后退了一步,隐在了一边,连行礼问安的声音,都刻意压低了一分。
苏茂源仿佛没有看到她,醉眼朦胧的用手指着太夫人,就吼着道:“娘,您现在满意了吧,我现在果真是被困在永平了,哪里也去不得,上不不能上,下不能下,就区区的永平知府,我也是望尘莫及……”凑过去盯着太夫人,一字一句道,“您……满意……了吗?!”
蓉卿朝门口移了移。
太夫人脸色铁青,看着苏茂源后头跟着进来的小厮:“他吃酒你们也不拦着,就由着他这么灌!”说完看着代扇,“去给二爷拧个冷帕子来,醒醒酒。”
代扇也惊着了,立刻蹲了蹲退了出去。
蓉卿继续移着,苏茂源吼着嗓子又道:“我没醉,用不着醒酒!”发着酒疯一把将代瑁递来的茶盅摔在地上,“我醉什么,我还有脸醉吗!我不如死了算了。”那些同僚还不知如何在背后取笑他,他连衙门都不敢去了。
蓉卿已经站在了门边,掀了帘子她朝陶妈妈投去一眼,陶妈妈飞快的给她打了帘子,蓉卿钻了出去。
苏茂源腾的一下转头过来:“谁出去了,刚刚是谁出去了?”他歪着头就要出去找,不待苏茂源碰到门帘子,太夫人就是一喝:“胡喊什么!”紧接着是拍着桌子的声音,“这点事就承受不了,整天做出这副是给谁看,难不成他能看得到,你若是心里头不舒坦就去京城找他去,在我这里发什么酒疯!”
“我找他?”苏茂源声音越发的大,“你以为我不敢找他?当年您就不该留着他,若是没有他我现在就是荣恩伯,那个位子就是我的,怎么也不用缩在永平这个地方,一辈子都出不去。”
苏茂源是觉得他混成这样,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太夫人和苏茂渠,若非太夫人一意孤行要回永平,若非苏茂渠霸占着爵位他现在已经是荣恩伯了……难怪他每每与太夫人说话,都带着怒气。
蓉卿摇摇头出了慈安堂,明兰和明期迎了过来,明兰朝后看了看很惊慌的道:“没有碰到二老爷吧?”她们对苏茂源是真的怕了。
“没有。”蓉卿摆摆手,示意她们往前走,可刚走上抄手游廊,就听到一阵惊慌失措的喊声:“二老爷,您慢点。”
蓉卿诧异的回头去看,就看见苏茂源边走边骂骂咧咧的出了慈安堂,走了几步还在地上打了趔趄,又摇摇晃晃的推开扶着他的人爬了起来,径直朝前走着,一副不准备拐弯的样子,明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