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妈妈听着一愣,含糊道:“不会吧。”又露出不明白的样子,“八小姐就办个寿宴,只要办好了,她何必大动干戈的。”
王妈妈就似笑非笑的道:“这权在手里,尝了甜头谁能不稀罕,你不想好了,到时候便是哭也找不到坟头。”这是在说钱妈妈圆滑。
“这……”钱妈妈就笑了起来,摆着手道,“哪里有您说的这么严重。”王妈妈就脸一板,道,“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钱妈妈就是笑,问道:“那您说,明儿这事儿要怎么办。”陶妈妈方才遣了人通知各处,明儿卯时在大厨房集合,为的就是让八小姐见见大伙儿。
王妈妈这才露出满意的样子:“依我看,太夫人这是因着六小姐的事,迁怒了柳姨娘,可她毕竟是姨娘的姑姑,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姨娘又向来是办事稳妥周全的,我看太夫人也不过一时气着,想借着八小姐敲打一下柳姨娘,只要姨娘去认个错,也就没八小姐什么事儿了,毕竟寿宴是大事,又请那么多人来,可不是小姐们玩的过家家。”
庆升媳妇听着就立刻附和道:“我们仔细合计合计,让八小姐知难而退,她年纪小知道了事情难办还得担大责,定是会害怕的,到时候再等太夫人消了气,也就没事儿了。”两人一唱一和。
“这个主意好。”王妈妈点着头,给钱妈妈续茶问道,“您的意思呢。”钱妈妈就点着头,“内宅我还是走动的少,没什么主意,听你们的。”眼珠子却骨碌碌的转了一圈。
王妈妈很满意,就转头去问一直未开口的崔妈妈:“您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崔妈妈一愣,就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头疼罢了,你们说你们的,别管我。”
王妈妈就挑了眉,她和庆升媳妇后进府的因着柳姨娘升上来的,自是处处向着柳姨娘,钱妈妈虽是跟着从应天来的,可也得了姨娘不少好处,唯有崔妈妈,在府里头年数多一直管着库房,仗着资历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
“崔妈妈,不是我说您。”王妈妈就劝道,“这事儿您可别当成局外人似的,要知道,您这边牢靠,可保不齐崔管事那边出个什么事儿呢。”
崔妈妈听着就是一愣,她儿子在赵总管手下做个小管事,因为人木讷话少,一直被田管事排挤,说实话别的事儿她都不担心,唯独担心崔管事的安危。
“赵总管不在,外院采买必定是要落在几位管事手中……崔大一直不得志,您可千万别计算着八小姐提拔一把,这提拔一次还能保他一生?八小姐可是待嫁的姑娘,莫说只是办个寿宴,就是主持了中馈,将来她出府了,谁还能保他?!”说完,用一种我替你着想的眼神看着崔妈妈,“您可要想清楚了。”
话落,崔妈妈脸色微变。
府里炸开了锅,蓉卿这里也不得闲。
陶妈妈说寿宴也没几日,许多事都没有确定,当即就拉着蓉卿开始商量。
“厨房里的事,就按照我们先定的那样,明儿招了人细细划分一下,将人调配好。”蓉卿和陶妈妈一个拿着笔,一人拨着算盘,“采买的事,妈妈看交给谁办比较好?”
“平日赵总管在,这些事还能让赵总管安排,如今赵总管去接三少爷,只能请崔管事或是田管事了。”陶妈妈说着想了想,道,“崔管事为人太老实,不如交个田管事吧。”
崔管事是崔妈妈的儿子吧?蓉卿心里一动就拦了陶妈妈的话:“为人老实好,如今我们要用的可不就是老实本分的。”陶妈妈听着一愣,就点着头道,“八小姐说的对,那就崔管事。”又道,“让厨房列了单子,缺什么用什么一一写清楚了。”
蓉卿就提笔记上,又想到请柬的事情:“恐怕要请五哥帮忙才行。”陶妈妈点头应是,蓉卿就转头对明期道,“你去外院瞧瞧五少爷在不在,若是在的话,就请他进院子里来一趟。”
明期应是。
两个人又说起戏班唱堂会的事情:“戏台就搭在正院的小花园里,不过两日的功夫就成。”陶妈妈说着一顿,道,“就是这戏班子只怕不好请,现在去找时间上有些紧。”
蓉卿也觉得是,这会儿请戏班子确实有点来不及:“这些事,不如将崔管事请来问问,他常在外头走动,知道的比我们多点。”
“那成,等崔管事来,这件事一起议了。”陶妈妈说完,就见蓉卿又在册子上记了一笔。
她暗暗点头,八小姐办事比她想象的要细心许多。
遣了婆子去请崔管事,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蓉卿就见到了人,和崔妈妈长的有点像,相貌很憨厚,见到蓉卿目不斜视,垂着头叉了叉手:“八小姐。”又道,“陶妈妈。”
蓉卿和陶妈妈一人一边坐在耳房里的圆桌旁。
“崔管事。”蓉卿先开的口,“你可知道永平府最近可有什么戏班子?或是蓟州抑或北平可听说过?”
“八小姐要请戏班子?”崔管事就很认真的想了想,并不确定的回道,“永平府近日没有戏班来,不过小人可以去打听看看,明天一早给八小姐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