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嫂究竟想要做什么?”齐风严肃了神色,问道。
蒋阮看着他:“宣离要抢圣旨,他的势力不容小觑,宣离本身或许并不足畏惧,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为此事做打算,其中笼络的各种人脉交织成网,其中的庞大不是你我二人可以想象。我怕其中有所纰漏,所以我要做一件事情,让宣离以为圣旨被他找到了。至此以后,能为十三皇子争取一段时间,就在这段时间里,安排筹谋,将宣离一波拿下。”
齐风听得目瞪口呆,几乎是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做一份假圣旨,来迷惑宣离,然后让他以为自己销毁了真的圣旨,其实真的圣旨在别人身上,这样吗?”
“不错,只是宣离此人狡诈无比,假的圣旨恐怕瞒不了他,所以只有用真的圣旨来换。不过此圣旨非彼圣旨,他毁的根本不是立太子的圣旨罢了。”蒋阮说完,才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齐风道:“我知道你在朝中也安插的有人,你是锦衣卫的军师,我想要你帮忙的是,要让你知道,那份圣旨如今在我手上。”
“你想以身作饵!”不等蒋阮继续说下去,齐风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过于激动,可是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已经失声叫道:“这不行,太危险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可知这样会如何?他们会杀了你。”
蒋阮皱眉道:“他们不会杀我。”
“你怎么能肯定……”
“因为圣女恨我。”蒋阮打断他的话:“南疆圣女恨我入骨,心系萧韶。如此一来,因为女人的嫉妒心,她必然不糊让我轻易死去。而正因为她恨我,所以放出圣旨在我手上的消息才会更加令人信服。如今南疆和宣离可是结为同盟,南疆的某些决定一定会影响宣离,包括,怀疑。”她见齐风渐渐冷静下来,才接着道:“我早与你说过,如今锦英王府和十三皇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要保证十三皇子顺利登基,只能有这个法子。萧韶的目的在于南疆,朝中之事要插手虽然可以,却不及宣离那般顺手。唯有此计,以我做饵,方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你所谓的最好的效果,是指什么……”齐风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宣离会以为我手中之物必然是圣旨无疑,会亲手毁了这份圣旨,从而不会对真的圣旨继续追查。这其中争取到的时间和机会,就需要萧韶和你去把握了。而我在南疆圣女手上,南疆圣女会想要折磨我,宣离却必须好好地供着我,因为以他的心机,必须用我来换取更大的利益,他想要用我来同萧韶做交易,最好是取得锦英王府的支持。”蒋阮的目光深幽,语气平静,好像这些关系到她性命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在她身上一般,她道:“如此一来,宣离和南疆人就会发生分歧,南疆圣女我见过,是个凶狠的性子,必然不会轻易认输。宣离和南疆的同盟本就不甚稳固,一旦发生矛盾,有得他头疼的时候,坐山观虎斗,得利的总是我们。”
齐风沉默的听完蒋阮的话,他的神情渐渐地平静下来,似乎又恢复到从前那个运筹帷幄的军师了,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袖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他缓缓道:“那么你呢?你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话几乎是不加掩饰他的感情了,齐风的目光痛惜,心疼,震惊,忧伤,种种复杂的感情交错在一起,倒教蒋阮看的微微一怔。一直以来,齐风将自己的感情掩饰的很好,他不想要打破如今的局面,可是面对眼前的女子,他实在是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感情了。
面前的这个美貌的女人,她善于把握人心弱点,看透人**望,精于算计,成于筹谋,可是每每以身犯险。她就像一个十分善于下棋的执棋人,将所有人都握在掌心成为棋子,她在布局的时候,连自己也都算计进去。她已经布好了棋局,自己就要做那一粒渡河的小卒,在楚河汉界的另一边,形单影只,孤军奋战。
齐风突然有些懊恼,他暗恨自己为什么要如此聪明,要成为锦衣卫的军师,因为他深切的知道蒋阮说的话的确是没有一点错的,这的确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暂时没有比这更好的计划了。正因为如此,从大局方面来看,齐风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在心里已经同意了蒋阮的计划,可是那个人……那个人为什么是她。
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要看见陷入危险的人,就是她啊。
蒋阮忽略了齐风眼中的深意,淡淡道:“我所要付出的,只是演一出戏罢了,与我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齐风,你们的任务更加艰巨,与我比起来,这件事情的担子,其实是落在你们身上的。我知道你与萧韶是师兄弟,他必然是不会同意此事,可我相信你们,南疆圣女即便再如何恨我,有宣离在,她都暂时伤不了我。你们只要在我没有受伤之前找到我就好了,我相信锦衣卫,也相信你们。”
她曾做事鲁莽一往无前,所以重生后格外珍惜自己的性命,虽然以身犯险不在少数,可事实上,那些都是经过无数次演示和筹谋的,能够深切的明白其后的结局的。可这一次不一样,虽然她与齐风说的信誓旦旦,可事实上,人心总是易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