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二笑了笑,竟也没有如平日那般打趣几句,只与露珠说了几句好好休息的话就走了。锦二一走,露珠面上的笑容便卸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迷惑,露珠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瞧着倒是好似兴致不高的模样,莫非……。任务办砸了?”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道理,便也转身回屋去了。
蒋阮放下一边的书,顺手将手放到萧韶胸膛里去,这人身子可不比外表冰冷,实在是个大暖炉。她的手是温暖的很,萧韶冷不防的被她冰凉的手袭击,一时间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不忍心教她拿出来,只道:“怎么这么冷。”
“帮露珠拟亲事的单子。”蒋阮又往他身上贴了贴:“原来成亲这么复杂,当初你我两个人的亲事全凭林管家一人,也真是辛苦他了。”露珠一个简单的亲事就如此繁复,当初她和萧韶两人弄得更是万人空巷,其中花招更是眼花缭乱,看着还不觉得什么,可一旦自己动手坐起来却觉得十分艰难。
萧韶看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我也有过问的。”
“什么?”蒋阮没明白他的话,萧韶却淡淡道:“没什么。”神情却是有些不自然,蒋阮想了想,便又猜到了几分,道:“别告诉我那其中的花样你也想了不少。”
萧韶没答,便是默认。蒋阮愕然,这人自己看着对亲事也不怎么上心,怎么,私底下竟也还打听了这些琐事不成。她自然不知道,当初亲事的大体事情的确是林管家一手操办,可那些个条条款款都是亲自拿给萧韶过目的,萧韶这还是比照着先皇在世的时候最贵重的婚礼来办,否则单凭林管家一人,怎么可能那样不要命的往里砸银子还一声不吭。
蒋阮笑起来,萧韶有些恼怒,看了她一眼,道:“你倒像嫁女儿般认真。”
自重生以来,除了复仇外,蒋阮倒是未曾好好地办过一件这样的事。对她来说也是头一遭,萧韶这话倒像是有些吃醋。这几日都忙着询问林管家露珠的事情,的确冷落了他,思及此,蒋阮就伸手捏了捏萧韶的脸颊,道:“我若有个女儿,定也会有过之而无不及般的认真,莫说我了,想来你也会比我还紧张。”
“女儿?”萧韶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他目光深邃如星辰,蒋阮被他的黑眸一看,登时便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发麻,道:“做什么?”
话音刚落,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和萧韶已经成了一上一下的姿势,萧韶看着她,淡淡道:“的确,不过首先得要有个女儿。”
八皇子府上,幕僚看着面前饮酒自乐的宣离,一时间有些疑惑,似乎许久没有瞧见宣离如此高兴了。虽然宣离长年累月惯会做出一副微笑的姿态,可身边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一种表象,像这样从心底透出的得意,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在他们主子脸上见过了。
幕僚小心翼翼的问:“殿下如此开怀,可是与那元川约好了大计?”
那个天晋国的使臣行事神秘诡异,虽然说是使臣,举手投足却毫无卑躬屈膝之态,甚至有些自然而然的流出高高在上。幕僚跟在宣离身边,一生中也见过不少的人,一眼便看出这个元川不是好掌控之人,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甚至达成同盟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就会将自己赔上去。而这个元川不求名利,更是让人警惕。两人无疑是互相利用,宣离利用元川谋夺大业,而元川要利用宣离谋求的是什么?
幕僚看不透,唯有向宣离解惑。
“不,不必约什么大计。”宣离慢慢的举起桌上的酒盏浅酌一口,笑道:“没有盟友,只有能为我所用的一把刀。而且,还是一把好刀。”
“这……”幕僚瞬间想到了什么,惊讶道:“殿下如何使这把刀?”
“使刀的人不是你我。”宣离道:“可这刀砍到的树也碍了我的路。”
这便是要坐收渔翁之利了,幕僚虽然还是有些糊涂,可看宣离的模样也不像是要告诉他。这位八皇子虽然有无数门客幕僚,在许多事情上却又有自己独特的主意,甚至于并不全不信任他们。凡是总留有几分余地,这样的人其实世间少有,能够永远保持一颗警醒的心不被任何外物所动摇,这就是帝王的品质。
“殿下觉得这次能成?”幕僚问道:“那个元川,自始至终似乎没做过什么事,单凭一张嘴殿下如何认定得?”
“我说过了,刀是一把好刀。”宣离含笑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我希望它能物尽其用。”
正说着,外头便疾行来一名侍卫打扮的人,从手中掏出一封信来呈上:“殿下,宫中的密函。”
宣离接过来浑不在意的一看,上头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事成。
宣离又是一笑,那笑容落在幕僚的眼中又是意味不同,比起方才的愉悦,更是带了几分狠戾。那神色很快消失殆尽,仿佛从没有存在过宣离的脸上一般,他叹息一声,低低的道:“陛下,病重了啊。”
这一夜,京城中的某处宅院,有年轻的女子站在树下,神情很有几分哀伤。一边的矮胖妇人劝道:“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这里风大。姑娘身子本就不好,要在这里将身子养好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