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阮与懿德太后谈了一会子,才起身要告辞。杨姑姑送蒋阮到了宫门口,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太后娘娘这几日精神很是不好。”
“还在为太子的事情担忧么?”蒋阮看了一眼宫门,道:“杨姑姑且宽慰一下太后娘娘,太子之事总会水落石出的。至于太子殿下,自有皇家龙气保佑。”
杨姑姑摇了摇头,似是十分为难的想了想,终于忍不住咬了咬牙,似乎是下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决定,低声道:“郡主有所不住,太后娘娘这几日异常得很,前些日子得知了太子殿下出事后,竟是拿出当初八王叛乱时候穿着的朝服和宝剑。昨夜里还对着南疆的地图看了许久,奴婢怀疑此事和南疆有关。郡主若是愿意行个方便,烦请将此事告之于萧王爷。萧王爷大约能帮上些忙。”
蒋阮盯着她:“和萧韶有关?”
杨姑姑有些紧张道:“奴婢伺候太后娘娘多年,太后娘娘做事强硬利落,有些决定也不会告之于奴婢。奴婢总觉得这几日太后娘娘实在是奇怪得很,奴婢一生都是服侍太后娘娘为生,求郡主帮帮忙,奴婢日后做牛做马也会报答郡主。”
杨姑姑在宫中是太后身边的姑姑,自来便是有几分脸面的。就算是在她这个公主面前,也不至于如此苦苦哀求。虽然她说的不甚清楚,倒是可以看出来此事事关重大。许是萧韶能帮上些忙,或许杨姑姑也是知道萧韶身世的?
蒋阮扶起她来,道:“我既是郡主的身份,也不会对太后娘娘坐视不理,你放心,此事我会告诉萧韶。只是杨姑姑,若是太后娘娘有什么不对,烦请立刻告知与我。”
杨姑姑感激的看着蒋阮,道:“奴婢谢过郡主。”
蒋阮皱了皱眉,摇着头走了。
与杨姑姑告辞后,蒋阮就来到皇家的佛堂处。如今太子伤重,无论是不是演戏,面上总是要全几分的。来佛堂处为太子上柱香祈福也是自然。蒋阮方走到佛堂边上,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她沉吟一下,躲到一边,见蒋丹走远后,才进去佛堂。
慧觉大师坐在正中心的佛殿中,手持一串念珠,闭着眼睛默禅,他手上动作庄严,周身气息平和,若非真的知道他的底细,只怕会以为他的确是劳什子得道高僧,光风霁月普度众生来的。
蒋阮在他面前站定,微微一笑道:“大师,好久不见。”
慧觉大师猛地睁开眼睛,他也有许久没有看见蒋阮了。如今他国师之位做的稳当,自己的儿子在那些话大价钱砸出的药材中病情也逐渐稳定下来。原先想也没有想过的权势如今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中,慧觉大师也会觉得只是一场梦。
在蒋阮面前,慧觉大师从来不会端国师的架子,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道:“王妃。”
蒋阮如今贵为锦英王妃,甚至比从前的郡主之名还要金贵几分。慧觉大师是看得清楚,从一个在尚书府被处处为难举步维艰的嫡女走到如今这样风光的地位,蒋阮实在不可小觑。况且她那些神奇的未卜先知的能力,已经足够令他望而生畏了。
“我来只是为太子殿下祈福,顺便与大师说一些佛法闲谈而已,大师不必紧张。”蒋阮在一边的小桌前坐了下来,反客为主,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笑着看向跟着坐下来的慧觉,道:“近来祈福的人很多啊,我瞧着蒋昭仪方过去。”
知道蒋丹和蒋阮是一个尚书府出来的姐妹,虽然不知有什么恩怨。可蒋阮话里的意思便是要蒋丹的事情,慧觉大师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蒋昭仪的确来的很勤,近来几乎是****都来。五殿下近来也来的勤,偶尔碰上了,两人还会一道在禅房论些经,都是爱佛之人。”
慧觉虽然没有挑明说,那话里的意思大约也是差不离了。许是觉得实在是荒唐,慧觉的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蒋阮微微一笑,皇家本就多丑闻,妃子和皇子的奸情自古以来就不会少,只是蒋丹和宣华两人未免也太过胆大,真的就在禅房中。也实在是想的出来,的确,禅房是佛门清净之地,寻常人上香祈福,根本不会往禅房里走。慧觉一个出家人,更不会往腌臜的地方想去。可惜,慧觉并非是什么六根清净的大师,他是从市井中摸爬滚打出来的骗子,任何人的骗局,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佛门重地,也实在是有伤风化了。”蒋阮低低道,再抬起头时,已然露出了一个十分明丽的笑容:“大师,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大理寺卿汪大人连夜审理此案,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且这次关系到太子的性命,背后之人捉拿不出来,便是要掉脑袋的。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人透露出汪大人查探证据的时候,在令太子受伤的箭矢发现了些端倪。
箭矢用上好的玄铁所铸造,箭头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倒勾,这样的箭矢比起普通的弓箭来,更加伤人厉害。而这样的箭矢,普天之下,正是京城中锦英王府内侍卫常用的箭矢。此言一出,宫中仿若炸开了锅,只听言皇帝赶去了大理寺亲自审案,锦英王夫妇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
宫中传出的流言中不但包括了锦英王夫妇,连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