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和张出尘定睛看时,见从天而降落在面前的是两个各具异相的男子。◇↓,..一个做道家装扮,身长七尺、双臂过膝、面如冠玉、三绺墨髯;另一个着武士冠带,身高过丈、虎背熊腰、紫面碧目、虬须满腮。
听到那道人口中道出“西昆仑故人”之语,李靖心中一动,脸上旋即现出惊喜神色,上前一步问道:“阁下莫非是度厄前辈当面?”
道人稽首为礼,笑道:“天王果是念旧之人,正是贫道。不过贫道如今的名字叫作徐洪客。”
这道人赫然正是有着西昆仑散仙度厄与大秦杀神白起两重身份,其实却是罗睺魔臂分化混世四猴之一的赤尻马猴。
当年天庭一战结束,鸿钧将还原归一的罗睺魔臂再次分化为混世四猴,赤尻马猴知道若不消除诸天仙神的疑忌之心,四猴终究难为这一方天地所容。于是他自愿将本体交由鸿钧亲自镇压,而将真灵投往下界转生从头来过。
李靖前世少年时颇受赤尻马猴化身的度厄真人关照,如今见到他的转世之身已寻回前世记忆,修为亦到了深邃莫测、自己难以看穿的境地,也是由衷地为他高兴,急忙上前见礼称贺。
有了徐洪客这个新身份的赤尻马猴笑着指向那虬髯大汉道:“天王,这位兄台姓张名仲坚,号虬髯客,是贫道遨游东海时遇到的一位异人,因为彼此志趣相投而引为知交。”
李靖在见到张仲坚的形象时便已有所猜测,在徐洪客引见之后。顺势上前抱拳见礼,道:“张兄。李靖有礼。”
张仲坚却正是方才在空中发笑之人,见李靖向自己行礼。他再次发出一声长笑,而后倏地将面孔一板,喝道:“张某一介凡夫,阁下前世种种皆无缘得见,今世在江湖上的声名却是如雷贯耳。今日有幸相见,正要当面请教高明。”
话音未落,他陡得欺身上前,举右拳向李靖迎面打来。
李靖想不到这人忽地向自己出手,见这一拳虽然毫无拳风劲气。但离拳头半寸之内的空间隐隐扭曲变形,心中也是惊骇此人分明已将武道修行到天地规则所能容纳的极限,若是此人身在天界,其成就简直难以限量。
惊骇之余,李靖亦只能凝神应对。他举起右掌轻轻挥出,掌上八相之力流转循环,掌心的方寸之间俨然是一片小小的世界。
一拳一掌在空中相遇,却没有半丝声响发出,亦看不到一点力量波动。只是以两人拳掌的交汇点为中心,方圆尺余的空间现出密密麻麻如同蛛网的黑色裂痕,数息之后才有平复。
“张兄好重的拳头。”李靖忽地收掌后退,含笑赞叹一声。
“你干什么?”晚了一步未及出手的张出尘又惊又怒。张口将聚萤、铸雪双剑所化剑丸喷出,在空中化作两条长有十数丈的银白光练,其势如银河倒泻向张仲坚席卷而下。
“好剑术!”张仲坚笑赞一声。虎躯一挺,身周三尺之外生出一层微微泛着金光的护罩。
张出尘双剑斩落在护罩之上。只激得那一层薄薄的金光水波般荡漾,却终究未能将之攻破。
“丫头住手。张兄并无恶意。”
张出尘手捏剑诀正要催动双剑再攻,却被李靖伸手按在手背上,感受到李靖掌心传来的温度,她脸上微微一红,却很听话的将双剑收了回来。
张仲坚向李靖拱手一揖,笑道:“非是张某无礼,实在是李兄的实力令张某手痒难熬,情不自禁地出手试探,望乞勿怪。”
李靖苦笑道:“张兄这一手痒却不打紧,在下的骨头都差点被你这一拳震碎了!”
“李兄不必自谦,方才虽只交手一招,但张某已不得不对你说一声佩服。”张仲坚摆手大笑,随即却忽地将脸一板道,“不过另一件事又未免令张某对你大大地不佩服。张姑娘对李兄的一片痴情便是我这冷眼旁观之人亦为之感动,难道仍不能使李兄动心?大丈夫行事,不可拖泥带水,李兄对张姑娘是何心意?张某斗胆,要代她想你讨个说法!”
虽然张仲坚对心上人一副疾言厉色的模样,但这次张出尘已没有了丝毫怒气,一双美目定定地注视着仍按着自己纤纤素手的李靖,倒要看他如何答复。
李靖稍稍一呆,随即抓牢了张出尘的素手,迎上她略带期盼和紧张的目光,柔声道:“丫头你已坦陈心迹,李靖又岂是无情之人?自今日起,无论是李靖的心中还是身边,永远都有丫头你的位置。你可以去尽情地求索自己的理想,何时累了,只管来我这里歇息一下便是!”
说到这里,他向着张出尘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张出尘先是呆若木鸡,直到徐洪客与张仲坚一齐鼓掌大笑才如梦初醒,带着满脸喜悦和幸福的泪水,不顾一切地投入李靖的怀抱。
张仲坚一边鼓掌一边叹道:“好一个李靖,直至此刻张某才算是彻底佩服你了!”
张出尘离了李靖怀抱,转身却到了张仲坚的面前盈盈下拜道:“蒙先生代出尘直言,出尘感激不尽。出尘与先生俱姓张氏,若不见弃,愿为兄妹。”
张仲坚大悦,当即也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