鳗勤步入行宫大殿之内,见九子中的老大囚牛居中而坐,余者分列左右。他上前极为恭谨地向上施礼道:“末将鳗勤,见过九位龙子大人。”
囚牛等纷纷点头,对鳗勤的态度很是满意。虽然对方于自己有脱困之恩,但终究只是一条修为地下的小小鳗妖,若是当真以恩人自居摆出架子,则自己觉不介意给他些教训,教他认清彼此的身份差距。
“鳗勤,不必拘礼,坐下说话。”既然对方如此知情识趣,囚牛也适时地表现出自己的气度。等鳗勤很小心地在左列最末的一张几案后坐了下来,又问道,“我命你去探查那四个龙族小辈的消息,可是已经有了结果?”
鳗勤答道:“囚牛大人所料不差,对方确实有了行动。末将查知,四海龙王在北海聚集了十万精锐水军,又请来其党羽李靖,委以元帅之职,日前已起兵向北冥海域杀来!”
九子之中的老二睚眦生性好斗喜杀,闻言大笑道:“我兄弟多年不曾出世,四海之内似乎已忘记了我们的本事。当初那老家伙的立下的初代四海龙王也不敢当我等锋芒,如今的四个后生晚辈却敢主动打到我们门前!大哥,小弟请令出战,去教一教那四个晚辈敬畏尊长的道理!”
“二哥稍安勿躁。”九子中的老七负屃平生喜好文字,心思最是细密,他出言止住睚眦,转向鳗勤问道,“鳗勤,我记得你曾提到过李靖此人,你那故主一家三口都是折在他的手中。四海龙王能将兵权交由此人掌管,除了交情深厚以外。他本身的能力也应该深得四海龙王的看重。你矢志为故主复仇,应该对李靖这最大的仇人所知甚深,现在便将你所知的情况说一说罢!”
“喏。”鳗勤答应一声,心中略作斟酌后如实答道。“即使负屃大人不问,末将也要说一说此人。依末将之见,此战九位大人最大的对手并非四海龙王,而是那李靖。此人修行不过数十年光阴,却已有了脱胎之境的修为,进境之快,着实骇人听闻。更可怕的是此人似乎还有隐秘手段,能够与元神之境的修士相抗。据末将所知。截教的云霄娘娘曾与李靖动手,在用了至宝混元金斗的情形下,也只能维持平手局面。”
九子彼此忽望,一时都沉默无言。他们最大的依仗便是布下“九龙罡煞大阵”可匹敌元神修士,而李靖一人便可做到同样的事情。若鳗勤之言无缪,此人确是他们最大的对手。
“若是那李靖如此难缠,还是应当稳妥一点。”居中而坐的囚牛做了决定,“即日尽起大军,我们兄弟同去迎敌,试一试那李靖到底有何出奇手段。话说回来。谨慎一点自是不错,却也不必过分担忧,有玄武皂雕旗在手。我们先天地便已立于不败之地。”
李靖深谙兵贵神速之道,在鳗勤得到消息之时,他所率领的四海水族大军已经开拔,当鳗勤返回北冥海域将消息报知九子,他已率领着十万大军逼近北冥海域。
“侯爷,九子得了鳗勤示警,此刻正整顿人马,准备倾巢而出与我军会战!”高明、高觉施展视听神通,探明了敌人动向之后来向李靖回报。
此刻李靖与四海龙王站在一头如海岛般巨大、正劈波斩浪向北行进的龙鲸背上。身前身后的海面之上,放眼望去尽是密密麻麻的虾兵蟹将之类。
听到高明高举之言。李靖向四海龙王笑道:“四位兄长,可以令大军放慢速度了。”
敖光有些疑惑地问道:“贤弟先前行军甚急。为何将至北冥海域,反而放缓行军速度?”
李靖成竹于胸地答道:“兵家争得无外乎天时、地利与人和。四位兄长既为祖龙嫡脉正统,又是玉帝敕封的正神,四海之主的身份无可争议,以此大义之名讨伐叛逆,自是无往不利,此之谓‘天时’。
“那九子初临北冥海域,虽依仗暴力慑服海内水族,却只能使众水族口服而心不服,可以预见其整编的人马纵使数量庞大,也必是乌合之众,不堪大用;反观四位兄长经营四海多年,甚得四海水族拥戴,这十万大军又都是精挑细选的忠勇之兵,又得了‘人和’。唯一可虑者便是‘地利’这一因素。
“据小弟所知,北冥海域的海水冰寒刺骨。北冥水族常年生活与此,对这寒冷已有了抵抗之力,而四位兄长手下的水族却没有这样的本事。若是在北冥海域作战,我们这十万大军的战力最少要削减三成。因此小弟故意大张旗鼓地起兵,又一路加紧行军,摆出一副直捣敌巢的架势,便是料定了那九子必定不甘心坐等我打到他门前,要引他们离开北冥海域前来迎战,如此便抵消了他们所占据的‘地利’之势。”
四海龙王未料到李靖在出兵的一刻便开始算计敌人,都是又惊又佩地鼓掌喝了一声彩,敖光竖起大指赞道:“贤弟运筹帷幄,不愧当世名将!”
五人正在说话,忽有三人从天而降,落在李靖的身边,正是羽翼仙彭鹏以及本该被李靖留在家中的黄天祥和姜问道。
“兄长!”彭鹏大大咧咧地打了个招呼,问道,“你传音要我将这两个小子带了做什么?”
“师父!”两个小子上前向李靖施礼,目光躲躲闪闪,不敢和李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