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喊叫“留情”,李靖轻轻摆手,那两名亲兵当即停了下来退开两步,任由尤伶抱着短腿打滚哀嚎。
此时街边已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很显然尤濯乃至这尤伶在朝歌的人缘并不太好,大家看着地上断了腿惨叫连连的尤伶指指点点,脸上都带着解恨的喜色。
一阵马蹄声响,在远处喊叫之人驰到近前,翻身下马后来到李靖面前,躬身施礼道:“末将雷开,见过护国侯爷!”
李靖看着面前曾在自己麾下为将,却在最后弃自己而去的雷开,脸上现出一抹讽刺意味极浓的微笑,油然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神武大将军驾到。雷大将军拦着本爵教训这狗才,可是有何指教?”
雷开脸上一红,尴尬地道:“侯爷说笑了,在侯爷面前,末将如何敢提‘指教’二字。不过此人乃是中大夫尤濯家人,纵有过错,也该交由其主人处置。侯爷越俎代庖,是否……”
李靖冷笑道:“若他犯了别的错,自然轮不到本爵教训。只是他居然狗胆包天,到本爵岳父的旧居来撒野。若不让他知道些厉害,只怕人人都道我李靖是无胆无骨之人!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难道等本爵亲自动手么?”
那两名亲兵应和一声,一个仍用脚将尤伶踩住,另一个挥起连鞘钢刀狠狠砸下,将尤伶右腿的膝盖也敲得粉碎。
这一下尤伶却是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死狗般瘫在了地上。
李靖看也不看一旁脸色无比难看的雷开,淡淡地道:“回去告诉你家主人一声,再敢招惹本爵。下一次断的便是他的双腿!”
随即便吩咐一名亲兵将人送回尤濯府上。
那亲兵领命之后,从府中赶出一辆无篷的大车,将尤伶提起来扔到车上,而后驱车赶去尤濯府上。
“雷大将军,”处理完此事后,李靖才转头来看仍站在身边的雷开,问道。“你身负重任,贵人事忙。今日驾临寒舍,可是有何事务?”
雷开见李靖终于有空理会自己,忙上前一步道:“末将并无他事,只是得知侯爷来到朝歌。特意前来拜望,略叙旧日将帅之谊。”
李靖轻轻伸个懒腰道:“今日有些乏了,怕是没有精力招待雷大将军,日后有机会再聚,不送!”
说罢,起身径自转身入门,身边的亲兵和家人也随之入门,两扇大门“蓬”的一声紧紧关闭。
雷开气得面色铁青,向四周看看街边窃窃私语的围观之人。只觉得每个人都在嘲笑自己,猛地将脚一跺,翻身上了马。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在尤濯府中,因为近来春风得意而愈发肥胖的尤濯听着尤伶趴在地上一边哀嚎一边哭诉,一张肥脸气得扭曲变形,显得极其狰狞。
尤伶哭诉之后哀告道:“老爷一定要为小人做主!那李靖如此对待小人,分明是有意羞辱老爷!”
“李靖,”尤濯遥望着李府的方向喝道。两只小眼睛里射出怨毒无比的寒光,“若不报这两次羞辱之仇。尤濯决不干休。”
说罢他吩咐人将尤伶抬下去养伤,而后备车前往中谏大夫费仲府上。入府见到费仲之后,尤濯气恨难平地将此事诉说一遍,求费仲给自己出个主意报仇雪恨。
费仲手捻胡须沉吟半晌,脸上忽地现出一抹阴冷笑容:“要说报仇雪恨,眼下正有个机会!”
尤濯精神一振,忙追问道:“费兄有何高见?”
费仲不答反问道:“尤兄,近日天下诸侯云集朝歌,想来你也收到不少好处罢?”
尤濯不知费仲因何发此一问,有些尴尬地道:“仰仗陛下恩宠,各路诸侯倒是对小弟高看了一眼,颇有些礼物奉献。”
费仲又问道:“各路诸侯可都送了礼物?”
“只有两家诸侯未曾送礼,”尤濯愤愤道,“一个便是那李靖,另一个却是冀州侯苏护。”
“我这里亦是一般情形。”费仲叹道,随即冷笑一声,“那李靖倒还罢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凭他的功绩和名望,确实有不将你我放在眼里的本钱。而那苏护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在我们兄弟面前拿大!尤兄可还记得前番陛下欲采选天下美女而遭百官谏止之事?我这一计便是由此而来,若事能成,当可一箭双雕,不管是苏护还是李靖,都休想有什么好下场!”
尤濯大喜道:“未知费兄计将安出?”
费仲阴笑着说出一番话来,尤濯听了登时拍案叫绝。
过得几日,正是元旦吉辰,前来朝歌的四方诸侯齐到午门外朝贺。
宫内纣王征询百官之意,该当如何发落。
首相商容建议说诸侯甚众,不便一一接待,只可命四方首领入宫面君,此外护国侯李靖身份特殊,不归属四镇管辖,又有大功与国,也当一并接见。其余诸侯,皆令在午门外朝贺便罢。
纣王听了李靖的名字,虽然心中有些泛堵,却没有理由反对,只得违心准奏。
四大诸侯和李靖接旨之后,齐入宫门,来至丹墀下,整顿朝服山呼朝拜。
纣王高高在上,见李靖在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