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贵给的。”
陈德贵就是贴身伺候了皇上几十年,从皇上还只是太子的时候就一直侍奉左右的大内总管,他给的,在某种程度上也就等于是皇上给的。
可这份清单……
看着真眼熟啊!
前段时间,她曾拜托凤元翊帮忙查询当年她父亲战死之后,皇上慰问楚家的赏赐,除了为楚大爷楚三爷加官进爵,除了格外宠爱宫中淑妃娘娘之外,所给的其他物品赏赐,可不就在这清单之上吗?
也就是说,当年据说是给楚家的赏赐抚慰,其实压根就是给她的!
金银珠宝,良田庄园,还有位于最繁华地段的两家规模极大的店面。
忽然“啪”的一声,那份清单被她重重的收拢进了双掌之间,凤元翊抬眸看她的脸色,就看到她眯弯着眼笑,笑得明艳动人神光璀璨,却偏又透着泠泠的森凉,让人望之便不由得心中发冷寒毛直竖。
“先前我还说他们是霸占了我父亲留给我的财产,现在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
他们哪里只是霸占了她爹娘的财产?分明就是连同她的也给一起霸占了!
真不要脸!因觊觎眼红一个刚出世婴孩的诸多财宝,而无视血脉亲情,无视人伦恩义!
“你说,皇上既然封了我为郡主,又赐下这么许多的东西,却为什么在楚家人要迫害我的时候竟眼睁睁看着呢?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个问题,凤元翊也回答不上来,因为其实他也有此疑问。
云瑶转头将手中清单递到冷霜的面前,说道:“将这清单仔细的抄写一份,送去给楚侯爷,让他定要照着这清单来,若是少了缺了,我可不依。”
“是!”
一个时辰后,楚侯爷在书房接收到了这样一份详细清单,当场一口血涌上喉咙,忍了又忍才终于没有喷涌而出,却是发了好大一通怒火,几乎将书房都给燃烧了。
又过了两日,很快就到了云瑶约定好的三日之期,不过那天她在馥香院从一大早坐等到夜深人静,也不见有丝毫的动静,仿佛整个侯府内的人都已经忘记了她这么一个人,以及还要还她东西的那么一件事。
她懒懒躺在雕花卧榻之上,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和不耐烦,反倒像是一早就预见到了这般情况,盈盈目光之中潋滟起沁冷的水光。
“小姐,天都黑了,他们明显是不想要把东西还出来,怎么办?”
云瑶弯着眼睛软软的微笑,声音也是轻轻软软的,说道:“这不是离今天过去还有两个时辰吗?他们若是不舍得还,明日一早,我们就去京兆府告官!”
玲珑闻言,顿时嬉笑了出来,觉得小姐这个主意真正是不错,可是要比跟楚侯府里那些人继续纠缠争闹个没完有意思多了。
有了这般想法,她顿时也不急了,甚至巴不得楚侯府别把东西送回来,这样她们才能光明正大的去状告楚侯府让霸占小姐的财宝家产,定要让全京城的人都来看看楚侯府的厚颜无耻!
冷霜还是一向都很冷静的,没有如玲珑这般的幸灾乐祸兴致勃勃,只说:“三天时间,恐怕也无法将那所有的一切都收拢到一起。”
十六年过去了,其中有些东西恐怕是早已经不在楚侯府里面,甚至是那座郡主府。
三天时间她们早已经打听清楚郡主府的位置,也亲眼去看过了那地方,占地不大但地段极好,而且也并不是如楚侯爷所说的那般空置荒废了多年,而是正被鸠占鹊巢着呢。
据说,那一家是老太太的亲侄儿,大夫人的亲兄长,早年家道中落投奔楚侯府,在楚家做事,十分的殷勤得老太太欢心,老太太便做主将那皇上赐下的郡主府让那一家居住。
当然,那是皇上赐下的,即便老太太也不敢拿去送人,所以只是借给他们暂住,可虽是借住,那一家却哪里有半点借住的自觉?就连门匾都是挂着“于府”的。
“这老太太还真是奇怪得很,对娘家侄儿都比亲儿子,亲孙女要来得更大方更用心更疼爱。”
次日一早,云瑶一身素白,两个丫鬟也同样的满身素色,从侯府里张扬而过,招惹了无数的注视和眼疼,然后堂而皇之的出府,直往京兆府而去,敲响了门前大鼓。
京城里一下子就又一次喧闹了起来,而那时楚侯爷刚下朝回府,府中下人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哆嗦惊吓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老……老爷不……不好了,三……三小姐,三小姐她去京……京兆府,把咱侯府……给告了!”
刚下朝回来才坐下还没热了屁股的楚侯爷霍然站起,蓦然瞪大的双眼之中满满的全部都是震惊和不敢置信,他甚至不必再问就想到了楚云瑶那死丫头是如何状告楚侯府的。
楚侯府迅速的被惊动了,老太太得知此事的时候更是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便直骂“孽畜”,其他留在府中的人皆都惶恐不安,心中焦虑不已。
他们都在等着消息,楚侯爷,楚明朝楚明阳父子三人已匆匆赶去了京兆府,之后因为此事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