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县级领导,触怒了本校领导,同时还让老师们嘲笑,嘻落,指责自己,搞得他头不是头,脸不是脸,焦头烂额,无处藏身。自己那天走出教导处后,也恨自己,怎么这么不懂事!在教导主任面前,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承认错误,甚至可以哭哭啼啼求得领导原谅,消消领导的火气。可自己竞还斗公鸡似地,不知寒碜地和主任争理。
想起来,自己是多么的无知,多么的愚蠢,多么的狼狈。他仿佛总是被懊悔,自责,自恨缠扰着。尤其是在老师们面前,自己负罪负疚的难堪*迫自己简直比走在赴刑场的路上还要悲痛。
他刚刚来到这个学校,老师们和他不怎么熟,所以很少有人找他谈谈。不怎么熟识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老师们都个人有个人的工作,课上和学生们着急摆怪地嚷个没完没了。课下备课判作业也没什么闲余的精力和别人说些不关自己的事。再者说,这种烦人的事,还是不向人提起为好,免得人家烦你。
这个礼拜天他做了许多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以往的周六,早上他都懒得起,就是睁着眼,他也要躺到九点或十点。起床了,被子朝外一掀,就慢慢地,细腻地梳洗打扮。那时,他出去从厕所回来后,第一项工作就是刮自己的脸,刮完脸以后洗头发,洗完头发倒点热水洗身上,然后穿上带着香皂味的内衣外衣,最后精神饱满,喜气洋洋走出样门,径直奔到离学校200米的小饭店吃饭。
今天这个周六,天刚蒙蒙亮,他就被脑中的烦事搅得怎么躺也躺不住,朝左躺,教导主任的怒吼在他耳畔响起,在他脑中出现。朝右躺,进校的那两位领导仿佛就在他的眼前,从他们俩人镜片后面的冷漠,气汹汹,有些恼怒的眼神中,他仿佛听到他们在向主任嘲笑他,讽刺,挖苦他。他伸直了腿,挺直了身子,四腿八叉躺在铺板上,双眼紧紧的闭上,并伴装打起了呼噜,哎呀,装的就是装的,虽然一时装的了,时间一长,装的比实际打呼噜可受罪多了。索性不装了,来个实事求是真正的。睡不着,不想睡了吗?索性一点也甭睡。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地看着白顶棚。看着看着,白顶棚上仿佛出现了好多面孔。各个面孔自己都非常熟。都是他认识的,能叫上名的老师,李子孝,刘全友,王臣,李刚,还有那个女班主任,叫刘什么来着,叫刘立平。他们都在朝自己笑,从这些老师笑的里面,他能看出,他们是在嘲笑自己,是的,他们在嘲笑自己的无能,无知,无耻。从他们各个狂笑的眼神里,王喆仿佛感到他们每个人笑的眼神里,射出了无数枚尖利的针。直直地刺向自己。他不敢看他们了,他胆却地闭上眼睛,他呼吸急促,他全身蜷缩用力地死死地闭上眼睛,甚至象避邪一样屏住了呼吸。
他再也不能象爬行动物冬眠一样僵在床上了,他慢慢伸直了身子,重重打了一个哈欠,离开了床板。
他疯了一样奔上“良善坡”,趟着半人高的蒿草,大声嚎叫着,面对混浊的苍穹,他悲哀地哭嚷着。在“良善坡”背面,一望无边的森林中,望着斑驳的天空,习习阴风从身旁掠过,几声凄厉的鸟叫刺入他心骨,他象一个魂不附体的肉尸,在远离人烟的荒丘中踽踽而行。他仿佛一时没有了忧愁,没有了烦恼。他真的把在此前所有的人,都抛在了脑后,闪现在他脑际里如雾如烟的空白,但现在他眼前的是死一般静的胡木枯枝。
不知转了多久,他直觉的有些累了。其实这种累的感觉早已在他空壳一样的脑子里悠荡了不知有多久。可死硬狠怒的他。不知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做给别人看,他要硬撑下去,他要证明自己,自己不是那种软弱人,不是那种不要脸面的无耻的人,不是那种不分远近高低的痴人,傻人,呆人。尽管自己很累,尽管自己腹内空空,近乎前胸贴后胸,饥肠“咕咕”早已无数次提出悲哀的请求与抗议。可他仍是不置不理。此时,全身的各个器官都一呼百应地向他请求,向他抗议,他才无奈地,象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又象一堵墙一样不加选择地倒在了满是毛草的秃树旁。
他双眼呆呆地望着眼前凝止不动的荒丛,他神经般极目朝前望去。在亮剑一般的强烈光线中,一只小鸟顺着这条光线疾快地飞向亮丽的树林外,接着,几声脆亮的尖叫,麻酥酥地刺痛了王喆麻木的内心。
象一只猛虎逐鹿的鹿,又象一个驱*邪火的疯人,王喆象剑一样逃出黑暗,奔向光明离开了古墓一样的森林。
他信马由缰一样,又象是蝶闻花香一样来到了当地较为繁华的采育。
这里人声喧嚷,车水马龙,姑娘们花一样的笑脸。饭店口内钻入鼻的肉香,使得王喆近乎有些呆滞的眼睛,一下焕起了光彩。他那早已空瘪的肚腹又怒哀发起了挣扎般的乞求。“吃块肉,吃个包子,喝口洒吧,别犯傻了搞什么绝食搞什么斗争?”
尽管腹内一次又一次向他乞求,向他抗议。王喆的双眼,还一直舍舍不放地盯着眼前离她不远的那个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白白的脸盘,大大的眼睛的那个和林艳-差不多一样的姑娘,那个姑娘站住了,他的脚步一下默默加快了许多。离那个姑娘只有三步远了,那个姑娘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