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彦的呼吸停在颈间,之后慢慢张口道:“这便是姐姐喜欢的人,就连哄骗我来留你一命都不可。”他捂住她嘴的手向下移,移到颈上,指尖微凉,“我稍微一用力她也就香消玉殒了,你却还能在那里安稳的喝茶······”他似乎侧头看着她,“姐姐可曾想过你对他来讲是什么?”
几句话间,反倒不害怕他会杀了她了,若是想要杀了她的人何必如此废话,想到这里,放松了一下已经僵硬的身子,随意的就此靠在身后唐彦的怀里。
唐彦有些微愣,明明之前身体还僵在那里颤颤发抖,下一秒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柔软下来。
嘴上没有了钳制,缓缓的舒了一口气,“绍离,将水递给我,我都渴死了。”
绍离手中的杯子径直朝前递去,却离的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用手肘捅了捅身后那人的腰际,“帮我把水拿过来。”
这样指使人的口吻说的倒是有些轻松,也说不上为什么这种时候还不害怕,或者是因为唐彦那单纯无害的样子,以及他我姐姐时的口吻,真的就感觉他不会害她一样。
唐彦果然是没有消化过来她的反应,竟是伸手去接那杯子,却在马上碰到的时候停了下来。但是手已经离开了喉咙,足够一切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绍离的杯子瞬间扔了过来,唐彦侧头一躲,再向前看去早就没有了绍离的光影。之后突然感觉到身上一软,钳制她的手也瞬间放开。
从他怀里面逃出来后,回头看着他站在那里一脸的不可置信。他身后的绍离又坐回椅子上,看着他的腿也慢慢失去知觉,只能半跪在地上,三分调笑,七分随意的说道:“你猜到杯子上我下了毒,就没想过,桃夭的衣服上我也能够下毒吗?”
手指扣在茶壶上,茶壶突然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绍离慢慢的压低身子,在唐彦的耳边说道:“刚刚那杯茶怎么没有接住,那杯茶可是我为你倒的解药。”
站在那里看着绍离直起身子,眉目间带着几分高贵雅致,却被笑容中的威慑给掩盖,他似乎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上,“唐彦,想不到你病了多年都不记得我最喜欢的事情了······”
唐彦的声音都染上一丝苦涩,“这病,这哪里是病。你下的毒让我多年来只是幼儿的心智,只有夜晚的时候才能清晰,可是你真的认为我会就这样束手待毙吗?”
绍离长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忘了······”他手中拿出一张布帛,上面沾染的不知是朱砂还是鲜血,那样运筹帷幄,将一切都掌控于手下的神色,似乎高高在上的开口道:“三年的时间布置了这么多,看来当初我下毒果真是对的。如今我有所不便,不然我一定会将这上面的名字一一细读出来,也好让你死了这份心思。”绍离的手一挥,那布帛便落在烛火之上,瞬间化为灰烬。
他最喜欢的事情便是当人心中带着希望之时给他狠狠一击,这便是他师傅教的,而他也学的淋漓尽致。一步棋子若是不能为他所用,那他只能用尽手段,将这枚棋子收为囊中,虽然风险很大,却还是值得一试的。那日下棋之时,流陌说过滴水石穿是他喜欢看的事情,而他却是最喜欢熬鹰,所谓熬鹰便是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让他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直至他明白究竟谁才是他的主人。
桃夭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唐彦的病是绍离做的。白日痴傻,夜晚恢复正常,也不知道是如何得罪了绍离要受这样的折磨。或者,他只是喜欢这样做而已。看着白衣胜雪,一脸傲然的绍离,突然想念初时那个刚刚失明,做事情总归带着一些束缚,有些时候狼狈不堪,将手伸过来的唤她名字的他。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却成功让他侧身走了过来,如同每次都看到的那样,伸出手,声音慵懒的唤我,“桃夭······”
这一次,却没有走过去,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脸,之后慢慢开口:“绍离,不要杀了他。”
他收回手,似乎在思索什么。
“我不怪他刚刚威胁你,看现在这个样子,无论他做什么也不会威胁到你的。若是他还会来杀我,那这些事情都由我来担着,你不要杀了他。”
地上的唐彦抬起头看着她,目光带着一丝不解,之后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绍离的声音打断。“好。”
“你说什么?”这次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笑,似乎还有着一丝宠溺。
“好。我应你。”绍离又重复了一遍。
“可是他刚刚拿我威胁你啊,你竟然不杀他?”
绍离侧了侧头,离的又近了几分,声音戏谑,“那你究竟是要我杀他,还是不杀他。”
“不杀······可是,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到现在都记得当初醒来的时候,问那些杀手如何,他却是轻描淡写的两个字,杀了。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就像是这是他经常做的事情一样。那时明明他再笑着,也让人感觉到寒意。如今,唐彦做的事情比那时的杀手做的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样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