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蒙古骑兵死伤大半,毙杀台吉莽古斯,如此战果放在以往,或许会值得夸耀一番,只是眼下义州兵上下士气高涨,眼中只有一个皇太极,又岂会在乎那些杂鱼!
偏偏在这个时候,皇太极竟然派来了使者,实在是让张恪有些吃惊。√∟,..
帅账之中,张恪端坐在中间,诸位总兵都在两边陪着,只听卫兵大喊。
“国公爷召建奴使者范文程觐见!”
有士兵撩开门帘,从外面走进来一位白面书生。白净的面皮,清秀的五官,身材挺拔,看起来仪表堂堂。
只是顶戴花翎,加上朝珠马蹄袖破坏了美感,让人忍不住作呕!
没等张恪开口,贺世贤就大笑着站起来,大步流星到了范文程面前。
“哈哈哈,你就是范文程?真是一副好相貌?”
范文程躬着身体,急忙说道:“岂敢岂敢!”
“哼,你当我是夸你吗?”贺世贤两眼圆睁,杀人一般的目光逼得范文程退了半步。
“瞧瞧你这身东西,脑袋后面插着鸟毛,还有这个马蹄袖,整个一个禽兽!”说着贺世贤抓起了朝珠,轻蔑地一笑:“你的主子害怕你们忘了,脖子上加了一条链子!禽兽不如的狗东西,连你的主子都看不起你们,可耻!”
一口痰摔在范文程的脸上,范文程脸色微变,很快恢复了正常,竟然不去擦拭,颇有唾面自干的觉悟!
“看您的年纪,如果范某没有猜错,您就是贺世贤贺少保吧?”
“嗯,正是本官。”
“呵呵,您说范某是禽兽不如,说的真好。可是您别忘了,大明朝的官吏也是如此!文官胸前绣着飞禽,武将绣着走兽。穿上了官衣,谁不是衣冠禽兽!”
哗啦!
一个茶杯正好砸在了范文程的额头,顿时鲜血流下。
于伟良豁然站起,冷笑道:“范文程,巧舌如簧啊!本官还缺一道下酒菜,正好割了你的舌头!”
他说着迈步就冲过来,范文程脸色惨白,嘴角抽动。身躯却笔直,目光不断向中间的张恪瞟过去。
“平辽公,你是天下闻名的大将,令行禁止,难道就让你的手下杀了范某不成?”
张恪不动声色。拿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范文程,你不用说,本爵看得明白。无非是想学苏秦张仪,凭着三寸不烂之舌。鼓弄是非,一言以蔽之,就是忽悠!本爵手下文臣武将俱在,英才辈出。皇太极把你当一根葱。本爵未必拿你蘸大酱!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张恪一点都没给范文程的面子,可是范文程满脸的热切,眼睛里面都冒出了光。浑身激动的哆嗦。弄得于伟良摸不着头脑,难道当了汉奸,竟然连好坏都听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范文程扑通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明主啊,国公爷,您才是当世的明主!罪臣糊涂啊,竟然错看了建奴,以为一帮野人能有所作为,罪臣,罪臣简直瞎了眼睛!”
范文程说得还不过瘾,抡起巴掌,啪啪抽打,涕泗横流。
在场众人都傻眼了,明主?罪臣?这家伙得了失心疯吧?
范文程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而是爬行了几步,继续说道:“平辽公,皇,额不,是奴酋派我前来,是想说服国公,给他一条生路。”
“他以为本爵会答应吗?”
“国公爷圣明,正所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明廷历来无情无义,远有方孝孺,于少保,近有胡宗宪,大凡替明廷征战,平定天下,结果都得不到好下场!”
“放你娘的屁!”岳子轩啪的一拍桌子,厉声说道:“你这个狗汉奸,敢诅咒我们,老子现在就把你炮制十八样!李永芳做成了人彘,你就去菜盆享受吧!”
范文程也是拼了命了,他仰天大笑。
“这位将军,范某早就是死人,无论怎么炮制,都罪有应得,我只是替你们不值得。灭了建奴又如何?功高震主,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文贵武贱,那些摇唇弄舌的文官恨不得把你们都解决了,你们难道不知情吗?”
大家越听越别扭,纷纷看向了张恪,贺世贤更是说道:“永贞,这家伙扰乱军心,我看把他带下去,立刻处死。”
“是啊是啊,何必听他满嘴喷粪呢!”众人一起说道。
张恪微微一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步到了众人的中间,朗声一笑.
“哈哈哈,何必生气呢,本爵以为范文程说的不错!最近几年,朝廷对我们的明刀暗箭一点不少,若是灭了建奴,没有了这个心腹大患,我们这伙武人必然成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要么调动其他各地,要么丢官罢职,甚至干脆身首异处,朝廷都是能干得出来的。”
范文程说话,大家可以当成放屁,但是张恪也这么说,却不由大家不沉思。范文程突然眼前一亮,急忙伸出两个大拇指。
“国公爷高见,范某欺骗奴酋前来做使者,就是看透了建奴必亡,国公爷必定一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