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刚过,王体乾再度领着人赶到了苏州,一个半月,两度往来,奔驰几千里。△↗頂,..差点把王体乾的裤裆磨漏了,养尊处优的司礼大太监可是受了罪。
不过王体乾却是甘之如饴,天底下最大的肥缺就在向他招手……
张恪和东南官员士绅的奏折先后送到了京城,异口同声要求开辟市舶司,同西洋直接贸易。
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开海之后,夷人涌入怎么办?百姓一心经商,没人种田怎么办?不法商人勾结海匪,祸乱沿海又怎么办……
放在以往,光是这些争论就足以吵上几年,没完没了,反反复复,就是没有一个人肯认真研究,开海究竟是好是坏,所谓清流只会本能地反对一切变革,一脑袋孔孟之道,顽固的像石头。
好在眼下这个关口太好了,魏忠贤收拾了东林党,朝堂为之一清。
而且老魏还不罢手,又着手让人修《三朝要典》,主要是对梃击、红丸、移宫三大案进行重新定性。东林党就是靠着这三大案,打击异己,把自己塑造成皇帝的保护者,抢夺定策之功,从而一举把持朝政。
老魏要彻底解决东林党,就要打碎他们头上的光环,把定策之功废掉,因此才让顾秉谦领衔,修订《三朝要典》。
其中梃击案,就是发生在万历四十三年,有一个叫张差的人,拿着木棒闯进太子寝宫,打伤守门太监,原本是归罪于郑贵妃,认为是她派人暗杀太子。
而新的说法是,万历虽然没有尽快册立太子,但是对朱常洛关爱有加,并不可能让一个疯癫的人去刺杀皇子。
至于红丸案,也就是朱常洛在临死前服用了下面进献的丹丸。结果暴毙。东林党当时将矛头指向首辅方从哲,指责他弑杀君父,逼方从哲下台。
不管如何,堂堂大明天子,竟然死于服用的丹药,即位一个月,暴毙而亡,绝对是天大的丑闻。
因此新的说法则是东林党人穿凿附会,诬陷方从哲,用心不良。
最后则是移宫案。也就是朱常洛死后,留下心爱的李选侍居住乾清宫,辅佐年幼的天启。可是东林党认为李选侍非常危险,甚至有成为武则天乱政的能力,因此杨涟等人将李选侍赶走。
在新的说法之中,则是认为移宫并不困难,是东林党故意把事情闹得复杂,就是为了加重李选侍饿过错,从而提升东林党的拥戴之功
……
苏州知府衙门。张恪靠在躺椅上面,惬意地摇着。
在身旁沈青烟拿着邸报,清脆地念着朝廷上下的大小新闻,当念道修订《三朝药典》的时候。不由得停了下来。
“永贞,刚刚几年的时间,怎么来了这么大的转弯啊?当时我还记得,京里乱哄哄的。各种流言蜚语漫天。不说别的,万历皇爷不喜欢先帝,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怎么现在又改成父慈子孝了?”
“呵呵呵,先帝即位的时候,我也在京城,是非对错,已经不重要了!”张恪叹口气,笑道:“几年前圣上刚刚即位,还没有从丧父之痛缓过来,一个战战兢兢的新君,迫切需要证明自己的合法性,因此才会容忍东林党污蔑万历,污蔑郑贵妃和李选侍,借以强调自己的正统性。可是如今五年过去了,陛下坐稳了位置,学会了用皇帝的视角看问题,没有了仇恨,没有了恐惧,他要维护的是皇家的体统!”
“体统?”沈青烟拧着眉问道。
“你想想,一个疯癫的人去宫里刺杀太子,把紫禁城当成了什么,菜市场吗?父子相残,还是母子相残?放在普通人家,还嫌丢人呢!先帝是圣上的父亲,即位一个月丧命,就说他是误服了红丸,暴毙而亡。这不是说先帝不得好死吗!至于移宫案的时候,杨涟更是把李选侍比作武则天,试问李选侍若是武则天,当今岂不是李治吗?”
张恪轻蔑地笑道:“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东林党当初为了抢夺定策之功,大肆宣扬,已经算是过分了!结果还不知道收敛,一味用来陷害对手!他们这是消费皇家的丑事,龙有逆鳞,触之即死,等圣上想明白了,就是东林党倒霉的时候!”
沈青烟错愕半晌,才恍然大悟。
“是有道理啊,永贞,没看出来,你把人心琢磨的这么透彻!”
“那还用说,不然我如何领兵打仗,如何驯服东南啊!”张恪臭屁地说道。
沈青烟白了他一眼,娇笑道:“永贞,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你怕不怕触犯皇上的逆鳞啊?”
张恪突然伸出大手,抓住了沈青烟的玉手,笑道:“你想不想我碰碰逆鳞啊?”
“当然不想了,人家还盼着和你天长地久呢!”沈青烟细如蚊讷地说道,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哈哈哈,晚了,青烟我已经碰了!”
“啊!”
邸报哗啦落地,沈青烟顿时吓呆了,乜呆呆盯着张恪,眼中升起一团水雾,急得几乎哭出来,皇帝在她的心中,那可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的半神啊,尊贵的不得了!
“永贞,你别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