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西走廊只有窄窄一条,土地非常有限,再加上接近建奴的地区不能耕种,又涌进来几十万难民,简直就是雪上加霜,要多难有多难。
偏偏那些世家将门还想伸手,吞并土地,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世伯,我们现在就去广宁,会一会这帮人!”
王化贞早就被这帮人烦的脑袋老大,恶人自有恶人磨,还要靠着张恪收拾他们。不过也不能由着性子胡来,王化贞劝解道:“永贞,凡事留一线,这帮人关系深着呢,现在辽东乱不得!”
“嗯!”
张恪漫不经心答应着,王化贞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顿时有点忧心忡忡。
很快,张恪点起两千人马,随着王化贞一路赶到了广宁。沿途之上,山谷路边,只要有点空地,就有新搭起来的简陋棚子,几根树桩支起来,用蒿草变成帘子,随便遮盖,棚子里面铺上稻草树叶,就是住人的家。
辽东物产丰饶,上山下河,采野菜,捞鱼,讨饭,朝廷还能发点救济粮,难民们就这么勉强维持着卑微的生活。
越往广宁走,难民就越多,王化贞的脸色就越难看。
“万民受难,都是我这个父母官当得不好,惭愧,惭愧啊!”
张恪笑道:“世伯不必自责,老百姓没有闹事,就是世伯的功劳了。咱们好好想办法,肯定能解决的。不过有一点。就是不能拖过秋天。一旦下了雪,可是要死人的!”
王化贞深以为然,他们继续前进。离着广宁不过二十里路,可是天色已经黯淡下来。负责保护他们的褚海天前来报告。
“大人,前面有个挺大的村子,您和王大人就是村子里休息一晚,弟兄们在村子外面露营。”
“嗯,不要叫嚷百姓,野外蚊虫多。睡觉之前烧点艾蒿,驱驱蚊子。”
“多谢大人提醒。我这就去安排。”
离着村子十来里路,士兵们安营扎寨,张恪带着一百多人,和王化贞向着村子走去。村子占地很大。雾腾腾一片,看样子少说有三四千人。村前有条清澈的溪流蜿蜒而过,两边都是肥沃的农田。
踏着木桥,走过溪流,耳边满是蛙声虫鸣,别有一番趣味。
“唉,若是有一天辽东平定,老夫就辞官回家,躬耕田亩。含饴弄孙,别有一番滋味啊!”
王化贞哈哈大笑着,每个人中国文人心里都塞着桃花源的美梦。老王迷醉其中,不能自拔。张恪笑道:“世伯,此情此景,最好是吟诗一首。”
“应该的,应该的!”说着王化贞低着头,默默寻思着诗作。差不多走出了十几步,他突然笑着抬起头。“有了!”
“小心!”
没等王化贞反应过来,突然在前面不远处的草丛蹿出来一个人,抡起木棒,正中王化贞的脑门!
“哎呦!”老王被打得头晕目眩,一屁股坐在了泥坑里,什么诗性都没了,只剩下骂娘!
“魂淡,谁敢打我!”
抬头一看,只见草丛中蹿起十几个年轻人,手里拿着镐头铁锹木棒菜刀一类的就冲了上来,嘴里还骂骂咧咧,“打穷鬼,打死穷鬼!”
“反了天了!”
张恪一声怒骂,褚海天领头冲了上去,他也没抽刀,纯粹凭着速度,像是炮弹一样,撞飞了两个村民。后面的卫兵冲上来,没等剩下的村民明白怎么回事,就把他们按到在地,爹妈乱叫!
褚海天冷笑了一声:“还以为你们多大本事呢,怂包一堆,还敢偷袭大人,你们就是找死!走,听候王大人发落!”
这些小伙子借着月光也看清了,这些人哪是什么穷鬼!一个个披着铠甲,手里武器闪闪放光,吓得他们都麻爪了!
“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小的们弄错了!”
“弄错了就敢袭击一品大员,要是弄对了,你们还不打进金銮殿了!”
褚海天提着一个小子的脖领子,扔到了王化贞的面前。
“大人,请您发落!”
这时候张恪把王化贞搀扶起来,老王额头上肿了鸡蛋大小的包,疼得老头龇牙咧嘴。看到这帮小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们是哪里的土匪,何处的强盗,竟敢剪径抢劫!撞到本官的手里,给我实话实话,你们老巢在哪里,做过多少恶事!有一个字的假话,老夫立斩不饶!”
王化贞身为巡抚,有王命旗牌,别说几个小老百姓,就是当官的一样照杀不误!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更凶悍的张恪,找死有很多种,这帮小子无疑选了一个最痛苦的!
“大人饶命啊,小的们不知道是大老爷啊!”
“要是普通百姓就被你们抢了,简直宁顽不灵,给我打!”王化贞怒喝道。
“别啊!”
领头的小子终于知道踢在铁板上,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青天大老爷啊,小的们是来堵穷鬼的,没想到冒犯了大人,大老爷宰相肚子能撑船,就当我们是个屁,放了算了!”
“放屁!什么穷鬼,你们还敢编谎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