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不在是怎么回事?!”
客栈内,楚邺激动地站起身来,大声质问道。
穆沧溟也是神色严肃。
杨牧可赶忙仔细询问:“皇上,云歌为何会不在宫中?你不是说,她随时都可以准备施法的吗?”
陌希辰满面愁色,三天未睡,他眼底下的乌青清晰可见。
“的确如此。可是就在前夜,宫里宫外都找不到她的踪迹了。我已派人仔细搜寻,都没有任何结果。现在……”
“什么叫做宫内宫外都找不到她的踪迹!皇宫是你的,守卫森严,她是你的妃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你不是说你会好好照顾她的吗?现在呢?陌希辰,若是云歌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陌希辰的衣领被楚邺紧紧地揪住。陌希辰没有反抗,他的精神已然颓然,失去云歌,他比任何人都要担心。他曾经怀疑过时不时上官云梅,或者是其他嫉妒她的妃嫔将她囚禁在了哪里,可是将宫中之人筛查一遍,却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而且,就连暖心阁的宫人们都不知道她的去向。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云歌,是自己离开的。
为什么要离开,不是说过,他们要永远在一起吗?就因为一个法术,就要离开么?
陌希辰扶住楚邺的手:“你说的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只希望能够快些找到我的宝青。今天来,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寻找,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守宫的护卫们有没有见过她?”穆沧溟问道。,
“没有,最后一次见到她,还是与我在暖心阁吃晚饭,随后我去批阅奏章,她说身体不适,想要休息……之后,之后就不见了。我……”
说到这里,陌希辰双手的手指插进发间,浓浓的懊悔之情,几乎快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穆沧溟微眯双眼,陌希辰的表现,不像是假的。这就排除他因为想要保护钟宝青,而故意将云歌藏起来的可能。
“楚邺,可以了。陌希辰也不想,事情已经这样,就应该想一些解决的办法。你在京城有多少人,全都启用起来。拖的时间越长,法术成功的几率就越低。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她,才是最重要的。”
“大王说的没错,”杨牧可双臂交叠说道:“云歌不像是那种随便离开的人,她一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或者说,她有什么苦衷。我们事先已经联系过她了,是她同意之后,我们才来的。现在,她忽然不辞而别,这其中定然有隐情。”
穆沧溟看向陌希辰:“这件事根源还在你,在找云歌的同时,也希望你能思考一番,是否因为你的不对,才让她决定离开。”
穆沧溟薄唇紧抿,拿起外套便离开了。
当初对几个人的试验,也并非是百分之百准确的。
难道,将云歌交给陌希辰,是他错了?
……
百里之外,江南。
泛舟于湖上,云歌看着沿岸的风镜。
对于这里,她还是有几分印象的。这里大部分是钟奎山曾经管辖的区域,而后家族败落,才被皇家重新收回。可即便如此,江南还是有着许多钟奎山的影子的。
这不,就在隔壁的船上,说书的人讲的,就是钟奎山帅军杀敌的故事。
云歌记得那场战役,天气苦寒,楚明军队受不住寒冷,几乎要退兵,是父亲,带领少数士兵坚守在最前线,才让敌军不至于进攻到楚明的防线之内。整个严冬,父亲的旧疾复发了多次,然而,他从未放弃过。
“话说钟老将军拿着饮血剑冲向了最前线,他是我楚明最厉害的将军,但见他冲到敌营之中,已经让敌军闻风丧胆。有人大喊一声,‘钟奎山来了!’许多伤兵被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窜,哪里还有什么抵抗的能力?钟老将军,就这样一个人,将我军的帅旗抢了回来,给了敌人士气重重的一击。”
听书的人好奇地问道:“既然钟将军一个人便可以闯入敌营,那为什么只抢夺一张帅旗,而不夺了敌人主帅的首级呢?”
“这正是钟老将军的难能可贵之处啊。老将军曾经说过,他不会偷袭敌人,要战,便光明正大地战。这样才能体现楚明军队的英武呀。”
“原来是这样,老将军可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英雄啊。”
再多,云歌就听不到了。
她欣慰地笑了笑,至少在民间,父亲的名声已经不似从前那般不好了。
下了船,云歌踯躅了片刻,才向那条熟悉的方向走去。她答应了太后离开,却没有收下太后所谓的好处,其原因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有去处的。
面前的,是一座外表上看起来有些衰败的宅子。
这是父亲曾经的故居,也是他们钟家的根。
门上的封条仍在,一年前,就在这里,钟家上下百口人都被押解到了刑场。云歌闭着眼睛,她没有亲眼目睹这一场景,可是,脑海中仍旧可以想象得到,那悲惨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