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舍得吗?当然不,只是,选择了进宫,就必须承受着附属于他身上的一切。
……
执起汤勺,钟宝青细细地品味着醇美的汤汁。
“腌制的肉末三钱,加上两个新鲜牡蛎,勾兑上本宫事先做好的酱料,变成了一道味美的汤头。放在锦素元宵果子中,其中的香甜便能更加深刻地体现出来。”
钟宝青说着,将事先煮好的元宵放在了汤中。圆润的元宵果子,在小锅中翻滚了几圈,最终悬浮在其中,看起来格外诱人。
“尝尝。”
盛了一碗,钟宝青递到锦瑟的面前,锦瑟委屈,眼圈顿时红了起来。
“小姐,您还有心思吃元宵。锦瑟可是听说,皇上今夜是陪着柳画眉的。一年了,皇上从未来过我们绮绣宫,这根本就是在给小姐难堪。既然不想善待小姐,他当初何必要迎娶小姐?”
为何要迎娶她?
她从前也是不懂的。
不过,钟宝青现在懂了。
在宫中已经一年有余,钟宝青不再如从前那般莽撞冒失。原本浮躁的性格也沉稳了下来,心静自然能思考更多。虽然,陌希睿的前后不一让她心寒,可是她不后悔。
“有我亲自为你做元宵,还堵不上你的嘴。吃吧,吃多了,就少说话。”
锦瑟抽了抽鼻子:“我只是替小姐不公罢了。当初,若不是她哭天抹泪地央求小姐,小姐如何能让她进宫?柳画眉可倒好,非但不言谢,反而愈演愈烈。上次的上元节,还有除夕,皇上都是陪着她过的。她难道都没有一点愧疚之情吗?”
“皇上去哪里是皇上的事,画眉又不能决定什么。”
“小姐,若是她拒绝,或是在皇上面前提到过小姐,皇上如何能一次不来?分明就是她想要霸占皇上!”
钟宝青无奈地摇摇头:“既然你这般清楚,又何必说出来?她做她的,我们问心无愧便好。”
锦瑟嘟着小嘴:“小姐便是心地太过善良,才会百般袒护她!在府中的时候,我便觉得她有问题,如今,更能看出,她的狼子野心!”
柳画眉的确让钟宝青十分失望,不过,这也不能只怪她一人。
陌希睿不想的事,任何人都逼迫不了他。
想起之前,父亲和哥哥的担忧,钟宝青只觉得胸口憋闷不已。
是否,这一切是她选错了。
步行在御花园的湖边,寒冬腊月,风中透着彻骨的寒冷。这里,她曾经走过无数次,她是父亲的宝贝,是哥哥的心肝,那时的她高傲无比,不把这世上的一切放在眼里。脑子里全是行侠仗义,全是忠肝义胆。然而,仅仅这几年的时间,她所有的想法全部被颠覆了。
天空炸开许多礼炮,那是柳画眉宫中传来的。
皇上,太后,还有各宫的妃嫔,全部在她的宫中集聚。
一年之内接连升迁,她如今已经是夫人了,搬进了飞林殿,赐了锦绣鸳鸯枕。似乎,所有的荣宠都被柳画眉集了一身。
她并非嫉妒,而是心寒。
她的执着,终究没有换得陌希睿的一点欢喜。
或者,他根本就是喜欢她背后的权势,而非她本人。
“敢问,阁下可是钟妃娘娘?”
忽然,一阵温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元宵佳节,后宫开放,许多官员们都会前来一同关上阖宫夜宴。所以,出现此人并不稀奇。
只是,御花园与飞林殿,还有一段距离。何人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
钟宝青转身,只见一个翩翩公子正站在她的身后,看起来并不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宫灯的光辉映照在他的脸颊之上,将他原本炯炯的目光,照得更加雪亮。尤其是他那眸子中的坚毅,若非外貌上看出他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官员,钟宝青绝不相信,这样稳重成熟的气质是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的。
“是属下唐突了,属下乃是户部侍郎萧白,曾经是钟老将军的学生。曾经在府中,与娘娘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属下太过匆忙,便没有在娘娘的心中留下些许印象。”
萧白,这个名字,钟宝青怎会不记得?
父亲为了让她放弃陌希睿,曾经为她说过这门亲事。只是当时的她并没有想要嫁给别人的意思,所以,即便萧白符合她所有的审美观点,钟宝青也未曾正眼看过他。也正因为如此,才酿成了现在只记得名字却不认识本人的尴尬。
“原来是户部侍郎啊。”
钟宝青四下看了看周围,锦瑟回宫去取大氅,还没有回来吗,如今孤男寡女,实在是有许多不妥。
然而,萧白却不放弃,也并不避讳。
“娘娘为何一人在此,而不去夜宴上用餐呢?”
“大人不也是同样?不如大人早些回去吧,户部侍郎,不小的官职呢,皇上定然要大人陪同的。”
“宫廷夜宴,多的是权贵,也不差属下一个。乌烟瘴气,许多溢美之词,倒是这湖边小亭,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