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陌希辰回来,枫天阁的宫人们都松了口气。看得出他脸上的倦容,老嬷嬷立刻带着大家为陌希辰铺床,待一切打理妥当,又用最快的速度退出内室,只留下陌希辰和美姬两人独处室中。
“大王。”美姬渐渐平复了下来,“大王,云歌和楚将军如何……”
“女奴云歌死了。”陌希辰淡淡地说了句,倒头栽倒了床\\上。
“什么?”美姬面露惊慌。
唇角勾起,他又补充道:“可是,另一个云歌也因此重生了。”
……
栖凰殿。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大殿。王姬头一歪,重心不稳,险些跌倒。幸好她的地盘还算结实,这点小动荡并没有让她那般狼狈。舔\\了舔嘴角的腥甜,王姬又转过来,乖乖地低着头。
“王淳墨,这么多年过去了,本宫怎么没看出,你竟有这份心胸!”
王后的脸上,挂着阴沉的笑容,虽说是笑,可看在外人眼里,却冰得彻骨。
“楚姬的事,是你做的吧。还有让云歌出宫……这一桩桩一件件,你都是算计好了的吧。”
王姬垂着头,谦卑地回答:“王后娘娘,您这般说臣妾,臣妾实在惶恐。臣妾也是想要辅佐王后娘娘您,想让娘娘不喜欢的人都从这世上彻底消失。只是,云歌她实在太过幸运,连那双头蛇的毒液都能逃过一劫。楚姬之事,更是臣妾始料未及。怪只能怪她太过张狂,心思浮夸,不能打压美姬,反而将自己搭了进去……”
王后踱步的脚停下,转身,她眯起双眼,危险的弧度直让人不寒而栗。
“你倒是会找借口。这几日,你住在栖凰殿,倒在本宫这里学会了很多东西。可是你别忘了,本宫之所以器重你,是因为你的父亲需要本宫的扶持,我们两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以为,扳倒了我父亲,你们王家会得到什么好处?”
王姬闻言,面容上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跪在地上,语气惊慌地说:“王后娘娘误会臣妾了,臣妾已入宫多年,始终伺候在王后娘娘的身边,臣妾请娘娘想象,臣妾可曾有一丝错处?臣妾待娘娘的心,天地可鉴!若是娘娘仍旧怀疑臣妾,臣妾愿自闭宫中,不再与外联系,直到娘娘满意……”
“哼哼,你分明知道,本宫不会禁你的足!”王后白了她一眼的,只觉得牙根生痒,“这件事,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本宫只是想让你明白,大王早就有除掉王陆的心思,王家之所以还手握重兵,是因为我父亲总在大王耳边提点。你没有心思那自是最好,可若是有,便尽快收回去!本宫想,你也不会拿你们王氏的命运开玩笑吧!”
王姬伏在地上,眼中闪过一抹怨毒,“王后娘娘说的是,臣妾谨遵教诲!”
王后嫌恶地摆摆手,“去吧。你与楚姬平日里的关系还算不错,此番她落难,必定备受世人冷眼。锦上添花可没有雪中送炭来得实在,她这样的人,以后自会有用处。”
王姬再次伏地,“诺!臣妾即刻便去。”
行了礼后,王姬起身离开栖凰殿。转身的一刹那,原本谨慎的谦卑荡然全无。
丹凤眼微挑,她红唇轻勾,一抹精明而骄傲的神色,已然爬上了眉梢。
王姬走后,春喜才从殿外走进来。
王后疲惫地倚在软榻上,连眼皮都懒得睁开。
“父亲那边是什么消息?”
慵懒的声音,显得上官云梅更加憔悴。
春喜心疼地将软榻上的枕头弄得松软,好让她躺的更加舒适。将王后安置妥当,春喜才低声回答。
“回娘娘的话,太后那边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事发突然,谁也没有预料到,该做的准备想来也并未完全妥当,丞相大人也很着急呢。听说,是被杨夫人拿到了什么罪证,想来,不立个买凶杀人的罪名,也会咬定大人与楚明商贾勾结……”
“糊涂!”
王后起身,狠狠地将枕头扔出好远。胸口起伏,因为暴怒,她的眼眶都是红的。
“父亲真的好糊涂!这么重要的东西,怎的会被杨牧可那个贱人拿去!这也就罢了!本宫本就提点过他,让他不要和杜凯接触,可他偏偏不听,还提供金银给南宫,这不是拿着罪证让人家制裁他嘛!十年来,杀手堂与端国向来相安无事,被父亲和杜凯那小人一挑唆,恐怕又要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春喜也急出泪花,“娘娘,现在该怎么办啊。奴婢想要出宫细探,顺带着将娘娘的话带到丞相府,可谁知,宫门已经加了岗哨,守宫侍卫称任何人不得出宫。可奴婢分明见着,承明坊的宫人进出自如,并未受到阻拦。想来,定是被命令,不许我栖凰殿的人出宫呢。”
王后眉心深皱。
整整一个上午,她将所有的事情仔细地想了一遍。原本的志在必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所牵制。那原本掌控在她手中的筹码,都变得无法控制起来。就连她也不知何时,就这样开始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哼,连你都知道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