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有一定难度的,只能徐徐图之。毕竟父子君臣的名分摆在这里,等闲动摇不得,唯一可以攻讦的理由就是秦琬为女子了。谁让皇帝想要换一个臣子,远远比臣子想要换掉一个皇帝容易呢?
秦琬也是这样想的,若让崔俊直接做公主府的长史、家令,迎来送往得都是高门大户,他却是一介奴仆之身。纵然是官身,却也没有办法抹除自己只是略得用一些管事的屈辱,对如今虽汲汲于富贵,却还有些书生心气的崔俊来说,并不是好事。当然了,对秦琬也不是,哪怕她说崔俊是狼,也没想过故意让对方咬自己一口。
既是如此,那就坦坦荡荡用阳谋吧!
你讨好了我,我给你个官做,能不能做好在于你,能不能不倒却在于我。你想要继续做官,就得往我这边靠。你想要依附上别人,也行,我对你呢,也不打击,也不报复,就不知惶惶不可终日的,会是我,还是你呢?
处于高位,便是有这样的优势,如若不然,为何谁都想往高位爬呢?
陈玄知秦琬心意,便道:“臣一定命人瞧紧了崔俊的宅子,他骤然得官,势必有无数人打听原委。若他口风足够紧,令旁人去查此事,而非主动透露,可做长久之用。”若是因为些许蝇头小利就将自己为什么得了秦琬心意的理由说出去,也是不堪大用,不必去管的。
秦琬不仅要细微处安插上自己的人,也希望提携能站在自己一边的人,一步步爬上来。十余年的时间,便可让这些人结成一张网,在朝堂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纵然不明着站在自己这一方,也因为提携之恩,抑或是旁的许多事情,不好随意叛变。
“千金买骨,不外如是。”秦琬朱笔一勾,淡淡道,“赏他一个官身,让他做括户使。”
朝廷的效率,在许多事情上慢的出奇,但在当权者的吩咐上头,一向效率很高。秦琬这厢才赐了崔俊官身,在吏部过了程序,让他走马上任,暂且领个薪俸,能知道这件事的,基本上都知道了。
崔俊之妻苏苒与秦琬很有些闺中恩怨,据说两人干过抢男宠的事情,大家都比较同情崔俊,觉得他虽娶贵女,不如不娶,说句不好听的,这一辈子都无法翻身了。纵然妻子十里红妆又如何,没有足够的实力作保,有的是觊觎好东西的人。按道理,再过个三五年,崔家的门庭就该彻底败落了,不知多少人等着分一杯羹,谁让苏苒的嫁妆全是好东西呢?谁能想到崔俊居然走通了达官贵人的门路?
至于那些消息灵通一点的高官,精神更是抖擞——敢明目张胆地与皇帝对着干的,终究是少数,何况秦敬头上的小辫子是有点多。如果能摸到秦国公主的脉,何乐而不为呢?当然了,还有些人另辟蹊径,动上了楚王的脑筋。
楚王秦放这辈子就没想过他能有今天,父亲做太子的时候,他的心不是不热的,毕竟秦敬不讨父亲喜欢,四弟又是个痴傻的,剩下的弟弟还都是幼儿,当不得大用。若是运气好,他说不定也能像前朝那等善书画的皇帝一样,过着安逸享乐的日子呢?至于天下乱不乱,与他何干?
只可惜,这样的美梦才做几天,就被秦琬参政的消息生生打碎,让本就对秦琬忌惮有加的他想起了那段费尽心思讨好嫡妹的岁月。
这样的人生,有些人会不甘,他则是不敢——尝过白身皇孙的痛,谁愿意再做罪人?哪怕只有一线失败的可能,他也不敢去尝,宁愿一辈子做着富贵闲王。封号已定,府邸自然要新建。
秦琬先前为不铺张,并未同意兴建郡主府一事,此番却是不得不建公主府了。否则她在宫内,纵然有人来投,也不甚方便。
听见女儿要开府,秦恪和沈曼自是不舍,也没打算让她出宫生活,话虽如此,必要的排场却不能少。故秦恪思量片刻,便将从前的代王府赐给了女儿,令她将潜邸改成秦国公主府。
秦恪本还想立刻赐女儿开府的资格,却被秦琬以“尚未立大功”为由拒绝了——秦琬并非不想开府,奈何手头并无可用之人,一旦开府,班子都搭不起来,可不怎么好。再有便是,若是班子良莠不齐,也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与其如此,倒不如先不开府,慢慢收拢人才。机敏的人比比皆是,岂会手头无可用之人?
陈玄是秦琬仅有几个信任的人,为提携于他,秦琬便让他的族兄在秦国公主府做了个管事,负责收拜帖。但他们没有筛选的权利,所有的帖子,全部要运到宫里来,由秦琬亲自过目。
诚然,这份工作量非常大,但秦琬正是草创班底的时候,宁愿自己累一些,都不希望手下的人自以为是,放跑了人才。
她细心看了数百份,深深觉得这世间还是溜须拍马,想要走捷径的庸才多,多数人投的拜帖无不是赞扬公主容貌体态,尊贵无双,更有甚者直接写情诗歌颂。
这些东西,看看就算了,当柴火烧还嫌麻烦。秦琬起初还有些兴趣,看了几十份之后便兴致缺缺,很快地浏览一遍就将之扔到一边,直到拿起了一封拜帖,瞧见上头称呼自己为“江都公主”,登时来了几分兴趣。
众人见她被封秦国公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