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床,我们跟阿飞的家人说我们想进山转转。因为阿飞是在这里长大的,而且近些年也确实有很多人露营,所以他的家人都没反对。我们带着之前准备好的物品,有说有笑的就进山了。
万没想到刚进山不到半天,我们就遇到了野猪。在火车站斌哥准备的“神兵利器”都被警察叔叔没收了,现在我们手里只有一把工兵铲和两把水果刀。这样的现状让我们十分没有安全感,所以我们决定放弃原定的计划,吃完了斌哥给我们买的零食后立即返回阿飞的家。可是当我们起身决定返程的时候,突然发现,刚才为了逃命一路狂奔,现在我们已经找不到当初我们既定的路线了。换言之,我们迷路了!
在荒郊野外迷路了可不是一件小事,在陌生的环境中会遇到很多不可预料的危险不说,就算平安无事可是一直找不到回去的路也得把人急死啊!我们的粮食吃光了,水也所剩无几,还有再次遇到野猪的可能,这样内忧外困的境地实在是不妙啊!毕竟这里是阿飞的家乡,所以我和斌哥都没有说话,看着阿飞让他给我们带路。阿飞手搭凉棚向四周张望了很久,最后指着西北方向说:“穿过前边那片草丛,再翻过一个山坡,就能到达一个村子了。”我和斌哥在这儿人生地不熟,也只能听阿飞的了。我们顺着阿飞指出的方向成一纵队前行,因为刚刚受到了野猪的惊吓,所以一路上我们都很警觉。可是万没想到即便我们始终处于一级备战状态,还是出了意外。走着走着阿飞突然哎呦了一声,接着就蹲在了地上。我隐约听见了呲溜一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长长的东西消失在了草丛中。是蛇!看来阿飞被蛇咬了!我赶紧挽起了阿飞的裤腿,发现在他脚踝上有两个血印,而且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伤口就已经肿起来了!这一次我们三个人彻底傻眼了,现在该怎么办啊?
最后还是我第一个恢复了理智,对阿飞说:“兄弟,别怕。你现在不能走了,因为如果你走动的话会加速血液流动。我现在给你的脚踝上方捆上一条毛巾,我会捆的很紧。”说完我就开始动手,捆完毛巾后又跟他说:“如果你一会觉得麻了,告诉我,我给你松松。如果血液彻底不循环也不行,那样细胞坏死你这只脚就保不住了。我现在要给你的伤口上开个口子,让毒血彻底流出来,有点疼你挺住啊!”说完我又对傻站在一边的斌哥说:“斌哥,你到附近挖一些特别细小的土来,颗粒越小越好,一会我止血用。”斌哥点点头说了声好,肢体僵硬地转身挖土去了。能看出来他现在彻底懵了,可是越是危急的时刻越要冷静啊!我掏出了水果刀,用打火机烤了几下,然后在两个血印之间割了一道口子。阿飞疼的直咬牙,刚留出的血都是黄色的,真不知道那蛇的毒性到底有多大!我让阿飞忍住,然后用手开始往外挤毒血。直到流出的血都是鲜红色的了,我才停手。这时候斌哥还没有回来,这个废物真是靠不住啊!我起身去找他,发现他就在不远处,傻愣愣的站在一个坑旁边。我过去拍了他一把,问:“你站这儿干什么啊?土呢?”斌哥看了我一眼,指着坑里说:“这下面有东西,好像是个箱子。”
有个箱子?难道我们挖出了财宝吗?可是阿飞在一边等着我们救命呐!我抓起了两把沙土,赌气的跟斌哥说:“那你就把它挖出来吧。”然后转身跑到阿飞身边,把手里的沙土撒到他的伤口上为他止血。我知道这样可能会感染,可是当时没有别的办法了,也只能饮鸩止渴。我看到血已经不往外涌了,就跟阿飞说:“哥们儿,我和斌哥会轮流背你跑到村子里去找医生,放心吧,你一定不会有事。”说到这儿我看到阿飞的眼睛红了,现在也没时间儿女情长了,我背起阿飞,招呼斌哥快走。没想到这个傻瓜居然把我的话当真了,已经把那个箱子挖出来了!好在那个箱子也就一个鞋盒大小,估计也不沉,斌哥把它塞进背包追上了我。就这样,我们开始了X公里负重越野跑。
这一路我和斌哥轮流背着阿飞,等跑到他说的那个村子都已经傍晚了。在到达的那一刻我和斌哥都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气,感觉自己要吐血了。阿飞被几个热心的村民送到了村里的卫生所,等我和斌哥恢复了体力,跑去看他时,卫生所的大夫告诉我们,咬阿飞的那条蛇没有剧毒,刚才给他注射了一针抗毒血清,现在正包扎伤口呢。听大夫说阿飞没什么事,我和斌哥才松了一口气。紧张的神经松弛了下来,疲倦也就开始在我和斌哥的身体中蔓延。今天的运动量实在是太大了,我们走进卫生所的休息室,看到阿飞正在昏睡,我和斌哥就在他旁边的病床上躺下了。没想到这一趟下我俩就睡着了,等到第二天我起来,都十点多了。看到阿飞已经醒了,两眼发直看着天花板呢,而斌哥还在睡,口水都流出来了。我推醒了他,让大夫进来检查一下阿飞的腿,大夫说阿飞没有发烧,腿上的肿也消了,已经确定没事,可以回家了。谢天谢地啊,幸亏没事,要不然我怎么跟他的父母交代啊!
我们仨走出卫生所,没走几步就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是我们三个人的肚子在打鼓!好久没吃东西了,昨天又跑了一天,不饿才怪呢!可是这种小村子根本就没有饭店啊,到哪里找东西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