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将乱,瑶夫人遭受千夫所指,被人冷落宫中,重伤卧床不起,听闻她的腿已经废了,留下深深的齿印。
凌寒碧瓦,雨滴渗透进来,自从凤夙带她回破北门,等候半月也不见佳人醒来,只是每到深夜,都会听到她的呢喃细语,就如现在。
“……师傅,求你带徒儿走,这里的水好深……徒儿怕,徒儿害怕……”
“凤侍卫,要不要请太医来,凤姑娘的伤势又严重了。”在旁的宫女也是担忧,虽听闻瑶夫人的故事,可眼看床榻上的人,那苍白的脸色和不动的身躯,哪还有传言中气势汹汹。
“不必请太医,去营中请几个军医过来。”太医皆是阴险小人的狗,现下姐姐的伤势严重,若让人知岂不更危险?
比起那些人,这营中的军医都认识,医术也是更好些。
待军医来到,查看凤惜瑶的伤势后,示意他出去说话。
凤夙心知情况不妙,担忧道:“我姐姐可是……”
几个军医对视,其中一位说:“凤姑娘失血过多,连着几日下雨,又伤口感染发浓,唯一的办法,怕只有截肢了。”
凤夙难以置信,屈膝跪下:“不行不行,我姐姐喜欢游山玩水,若没了腿,怎还去得呢!诸位行行好,再想想办法,万不能让我姐姐没了腿啊!”
看他跪拜不停,军医们也是束手无策,摇摇头便走了,不是不救,是伤势已经恶化到无从下手啊!
截肢……
凤夙心如刀割,对龙珩的恨又加深几分,那人真该千刀万剐,得了姐姐的心,又弃之不顾,还更加摧之。
“凤侍卫,凤姑娘醒了!”
听到宫女的话,他吸吸鼻子,摆出最自然的笑,起身向帐中行去,见床上的人要起来,连忙说:“姐姐快躺下,要什么夙儿帮你拿就是。”
凤惜瑶拧紧眉头,嘶声问道:“夙儿,为何我的下半身,没有一点知觉了?”
凤夙热泪盈眶,硬是挤出一丝笑容:“姐姐说的什么话,你都睡有半个月了,腿脚麻木是自然的,只要稍作调养,就一定好起来。哦,忘了跟你说,现在都是夏天,外边的太阳很大,还是等天阴点儿了,再出去瞧瞧吧。”
“哦。”凤惜瑶若有所思,扯开一抹笑,指向掀起的门帘外的光线,“我想看你骑马射箭,就在这里,行吗?”
凤夙有求必应,含笑道:“好,还请姐姐指导。”
待他出营,凤惜瑶支撑起身子,伸手就要解开绷带,听到宫里说“不要”,更是颤抖起来。
当解下绷带,她闻到浓重的腐臭味,看到自己的双腿溃烂不堪,也听到宫女的泣不成声,横心道:“拿刀和酒精来。”
宫女停止抽泣,“凤姑娘,你要刀做什么?”她猛然大悟,“噗通”跪地,哭着求着喊着:“凤姑娘,那是不要命的法子啊,你怎么能……怎么能……”
“我求求你,把刀和酒精给我,待会我写下几个方子,还请你务必帮我拿到,求你了!”凤惜瑶眼含热泪,脸上皆是坚忍,无人知道她是如何在灭顶之灾中,仅用一瞬,就压住排山倒海的崩溃!
宫女不忍看她,点头向外行去。
扫过大腿,凤惜瑶捂住自己的嘴,嘶声痛哭,龙珩,你好残忍,可我却恨不起你,也从来不知道,你可以那么决绝,那么残忍地,把我废了。
你明明是我的守护神,却宁做持刀的刽子手,逼得我无路可退……
宫女拿到东西,泡好至毒至药的血红色的浴桶水,递上锋利的匕首,还有酒精,只见凤惜瑶抓起一把药粉,放进酒精里,居然讲整罐酒精倒在双腿,出现腐肉掉落一幕,还有许多血。
凤惜瑶全身是汗,牙齿抖得直响,眼泪落个不停,可她不敢怠慢,趁着凤夙回来之前,必须快速处理掉!
待地上全是血肉,凤惜瑶拜托宫女摆好凳子,她要爬进浴桶里,忍受药物的摧残,可刚要行动,门帘却被掀开了!
凤夙早在外面,只是不忍伤害她仅有的尊严,可看她辛苦地爬动,再也不忍不住,便进去将她抱起来,慢慢放入如血的水里,“姐姐,夙儿会一直陪你的。”
一触到药水,凤惜瑶就痛苦地扭动身子,狠狠咬住他的手,不知经过多久挣扎,才重重昏过去,这样的疼痛,仿佛经过好久的时光。
醒来之时,屋里已无异常,床边有张脱变的英俊脸,她不经莞尔,正要招人拿被子,他就醒来了。
“姐姐可还好些?”
“嗯。”
“……那药物,可是巫术?”凤夙张口很久,犹豫很久,才敢问出这句话。
“不是。”那些可比巫术可怕,是由世间最毒的蛇,和最好的药泡制而成,常人只要一沾,就会顷刻死掉,可如果待在里边久了,毒、药相抗衡,她就成世间最痛苦的人。
只有能扛下去,就一定活下来。
凤夙心知她不肯说,便也不会再问,“姐姐多歇息,夙儿去训练了。”
“去吧。”凤惜瑶往日精心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