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化作滴水情,朝阳迎来春光媚。
又是一个美丽的春天,万物复苏,皇城的桃花开满枝头,街道上的红轿子从平阳城排到城门外,女子及笈的队列渐入高台,锣鼓喧天,天子稳坐高台,仅隔着一面薄纱。
“今日春光灿烂,美人如云,圣上亲临一睹,姹紫嫣红春满园,我龙国女子一年一度的及笈大典,正式开始!”
听着下边一阵喧哗不解,主管太监暗自擦汗,这姑奶奶编的开幕词真不敢恭维啊,可没办法,圣上都妥协了,他这个做奴才哪敢多言。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大典开始,美人们弯膝跪下,由家里的主妇戴上发簪,在铮铮琴声中缓步退下,随后的奴才缓入其中,铺开一张容纳千人的宣纸,让及笈的女子赤脚踩进墨池,到上边起舞。
美人们步入池中,纷不知角落有人混入其中,只是不小心撞到人,很奇怪地举手敬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女子是龙城富商千金,性子温婉,她垂眸看白裙边的墨渍,脚往后退到池边,刚起身听到后面低叫,衣袂有只脏兮兮的手抓住,“……谢谢,嘿嘿,墨水太滑了,不好意思哈。”
叶蝶皱起好看的脸,拂开那只手,抬脚向宣纸走去,与美人们齐舞起来,目光一直望向高台上的人,忽有一阵清风来,薄纱轻曳,男子单手撑住脑袋,妖媚的眼睛蓦地亮起来,比女子还精致的容颜十分魅惑,他绽开的笑,美得人心醉。
皇上……
正当叶蝶痴迷不动,身子给人撞过一边,不悦望去又是那冒失女子,她发簪已落,面纱遮住容颜,白衣染得黑一块,白一块,还扭着屁股两手在腰边比划,跳起说舞不是舞的动作,撞得台上的美人东摔西倒,还猖狂地插腰大笑。
“大家跟我一起跳,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妞妞……吼吼!秧歌走起!”
叶蝶本是嫌恶至极,可转过脸目瞪口呆,看到台下的人都学起这滑稽的动作。
周边锣鼓喧天,宫女们左扭一下,右扭一下,双手不断变着花样,左手拿着八角巾,右手拿着红扇 子,连着官员、太监主管也是八角巾在手,一会儿甩在肩上,一会儿摇下来,扇子一开一合,台上的美人不知所措,僵硬地跟着女子的节奏,只见跳得十分上瘾,还唱起来。
“大姑娘美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这边的苞米它已结穗儿,微风轻吹……咋就不见情哥我的郎,郎呀郎嘛郎……郎呀嘛郎!”
叶蝶停下舞姿,攥紧拳头瞪过去,却不经意瞥见薄纱后的人,他笑得直前俯后仰,久久才喘过气,佯装生气。
“来人,快将那女子拉下去!”
那女子给人拖走,瞪起脚表示反抗,委屈地叫喊:“哎呀,别拉我嘛……皇上,皇上!我还没跳完呢,还没跳完呢!”
乌龙盛宴结束,美人们因为那名胡闹的女子未得到封赏,挑选的大人选中六位美人,其余的都要从宫女做起。她们怀着怨气,与亲人们挥手道别后,徐徐步入宫门。
当城门缓缓关上,叶蝶向正前方望去,仿佛能看见坐在朝中的男子,她暗下决心,一定要见到皇上,让他认识自己!
美人们并没有很好的待遇,由主管太监带到佳人宫,来见管事的姑姑,听说要先学好规矩,才有见皇上的机会。
“都记着点,这宫里可不是外边,凡事少看少说,至于乘上的位置,就看各显神通了。”管事姑姑走在前面,指向一排排厢房,“那里有三间厢房,你们自己看着办。”
六位美人,不说是名门闺秀也好歹有一定身份地位,可现在住进宫连家都不如,有名女子气愤道:“这下人住的房间,怎能拿来招待我们!”
管事的姑姑眉眼挑起,淡道:“老奴照顾太后多年,接待的美人比比皆是,都说这厢房不能住人。可凡事能住的,都成人上人了。”言下之意,你不是那种飞上枝头的命,就别住了吧。
这女子名为玉林,是玫瑰妃子家的表侄女,为人傲慢无礼,她一腔怒气被“太后”二字堵住,罢袖追上那些美人,推开要进屋的叶蝶,“这是我先选中的!”
“你!”好歹也是个千金,如今给她欺负怎不气人,但她不会表露出来,谨记管事姑姑的话,退步出去,抬起头门重重关上。
只要忍住侮辱,我一定可以见到皇上!
正当她压住怒气,身后响起怯懦的声音:“……只剩下我们了,我、我和睡一间,可以吗?”
叶蝶眉头微蹙,想及宫里需要人帮忙,便回以一笑:“当然可以。”
夜里的河流很美,新入宫的美人、宫女皆在河边放花灯,怯懦的美人叫做银黛,有着弱不禁风的姿态,她将花灯放入河中,笑道:“叶蝶,听说这条河的尽头有个亭子,皇上最喜欢在那。你说,他会不会看到我的花灯?”
叶蝶放下花灯,目光紧缩它漂浮的方向,坚定道:“他一定会看到的……”
宽河的尽头是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