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露晓,龙珩从御书房里出来,打开一张宣纸,只见上边写有三个字,狗杂种。
他立刻黑下脸,默默收入袖中,向乾清宫行去。
“今日怎有空来哀家的乾清宫?”太后雍容华贵,白衣衬得肌肤雪白,她捻起黑子放到棋盘上。
“儿臣理应要来看望母后。”龙珩落下白子,丹凤眼与太后有几分相似,待整棋盘子落完,才发现被黑子包围,无处可逃,他绽开笑靥:“母后的棋艺又上一层楼,儿臣自愧不如。”
“你若能集中精神与哀家下棋,胜负也会扭转,可能告诉哀家,在想些什么?”太后端起茶杯,饮上一口,见儿子笑得甜蜜的样,也猜到几分,“儿大不中留,见着白衣就忘了哀家。”
龙珩轻笑道:“儿臣笑母亲煞费苦心,放下架子去拉拢她,心底十分感激。”
“哦,谈及此人,她背后的东西可有什么动静?”
“除掉老虎的一条腿,剩下三条腿还在爬,近段时间怕是又要掀起风波,屋里的虫子倒没动静,只是每天竖起耳朵听着,没别的行动。”
于风是青山的左臂,如今失去这只臂膀,造成的打击也是一堪,加上朝廷的不间断打压,江湖更是乱成一团;宫里的细子倒也安分,没做出什么举动,花凉死后也没取得有效情报。
“院子里的狗可有叫唤?”
“收到打压也安分许多,应是在酝酿新的计划,近来外边的猫叫得厉害,狗倒安分,似在等时机,坐观斗。”
朝廷藏有野心的臣子听及龙珩发怒一事,也知道他的暴虐,不敢轻举妄动,现下匈奴侵略龙国边境,他们倒会装作无计可施的样,定是想看宫中失利,掀起风波,缴得皇城鸡犬不宁。
“面对这些畜生,你可有把握?”太后分开棋子,装进棋盒,平静的脸浮起笑意,有些玩味地看他。
“山人自有妙计。”
“烨儿近来可好?”
龙珩笑靥如花,道:“儿臣本来还打算把他放到战场,谁知出城办点事受伤,回来后就成大家闺秀了。”
风悲日曛,黄沙满天,马蹄踩踏哒哒响,为首男子率领一批人马杀出重围,随着月刀用力挥下,金光铠甲染上鲜血,面对群蚁来袭的军队,他们两千人马已被削去大半。
与男子并骑的少将怒喝一声,健硕的身躯向前倾去,厉声道:“前方是巨石阵,若要回头杀出重围,准被刺成马蜂!”
将军夜凌脸上尽是土灰,轮廓刚硬,目光凌厉,对眼下情形迅速做出判断,道:“兄弟们,进巨石阵!”他们迟迟不肯放箭,就想引我军入巨石阵,利用地形之势杀个片甲不留。
但是,他们似乎忘了,巨石阵既能藏匿对暗方有利,怪石也能让明方躲避攻击,只要进入阵中就会僵持,如此一来,生机也多了。
巨石阵四面封闭,唯有一条细道可以入内,上有青天,下有黄土,,石壁锋利如刀,阵外人可藏入其中,有坐山观斗的效果,以便挫杀被困者的意志,使其不攻自降。
众人一入巨石阵,就觉周围的空气薄弱,温度很低,正赶上乌云遮天,阴风阵阵,马儿昂首挥蹄,不安分地躁叫;周围静得出奇,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可越是这样,他们心底的不安就愈发扩散。
猛然,敌军的轰雷般的鼓声“咚咚”响起,沉重如有千吨,一点一点砸进心底,他们的面色惊恐,惴惴不安地后退;接着有人惨叫,闻声望去,士兵的手指掉在地上,伤口的血泉涌般流出,他疼得在地上打滚,脑袋触到石壁一只耳朵被割掉,骇人的场面搅得人心惶惶。
嗖地一声,敌方的旗帜在上方挥舞,挥出的影子遮住仅有的光线,他们只觉天旋地转,大难临头,纷纷问夜凌怎么办!
“巨石阵十分怪异,只要不碰到石壁就不会有危险,他们封闭入口,击鼓摇旗不过想煞我们的锐气,兄弟们万不能因此气馁!”夜凌命余下的人藏到怪石中,仰首望去,借着旗帜的缝隙见到风云灰暗,猜测天要下雨,对将士们叮嘱:“拿出身上的水壶,晚间会有一场暴雨,我们要在天晴之前取到水,为了国的荣耀,为了在家等的人,都给我扛下去!”
“扛下去!”将士斗志熊熊,他们挤在怪石里的空处,眼里满是信任,好像有将军在的地方,就有希望。
敌军三番两次在上空吆喝投降不死,底下的人也没有什么动静,他们见天色不对,都进洞躲雨去了。
夜里,风在耳边呼呼作响,雨点“啪嗒啪嗒”掉下来,紧接着狂风呼啸,急促的大雨倾盆而落,淋湿是血的身躯,冻僵饥饿的肚肠,他们吸了吸鼻子,乌黑的嘴唇里牙齿“咯咯”地响,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石壁的洞穴里,敌军点火取暖,吃肉喝酒,闹出的声十分大,给饿得昏昏欲睡的士兵绝望,他们仰起消瘦的脸,伸出舌头喝雨水,眼里是透过旗帜的家乡,那里有欢声笑语,还有温暖。
文武望着瑟瑟发抖的士兵,跪在雨里磕头,沉闷的响头巨石阵里传开:“将军,若不是我贪图名义,也不会中敌人的调虎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