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儿熟睡清醒时,才愕然发现她又回到了这儿,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在确定这是年明康住处的刹那,陆雪儿心跳像是漏跳一拍那样,她怎么又来这儿了……
尽管这一次不是她死缠烂打找来的,可自从那天鲜血横流的事情发生之后,陆雪儿已下定了决心再也不要回到这儿,讽刺的是,她又阴差阳错的回来了。
“我的钱?”
陆雪儿紧张,双眸四处搜寻。
卖掉项链好不容易得来的十万块,是要帮助年初晨的,尤其在经历了抢劫之后,她也变得更加一惊一乍了。
她的目光停留在最显眼的梳妆台上,那是她的手提袋,陆雪儿匆匆下床,光脚踩在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毯上,那种柔软和舒适又温暖的回来了。
陆雪儿的脚步定在这波斯地毯上,定了几秒。
当初,这间房还是她重新布置过的,在被年明康掳来之后,他也没有怎么恶劣的对待她,几乎可以说是宠着她惯着她的,陆雪儿不喜欢主卧房里一律黑色的暗沉色调,更喜欢粉粉嫩嫩,充满了梦幻和希望的布局。
这床铺在地上的波斯地毯也是她选的,色泽鲜艳,光彩灼灼,给卧房里增添了无尽的喜悦和光泽,陆雪儿还记得她太爱自己选取的这床地毯了,总喜欢光着脚丫在上面踩来踩去,感受着其柔软。
还有此刻,离她很近的梳妆台。
这张梳妆台,是她搬进来之后新添的,明艳的亮黄色,在一律暗黑的色调里,显得那么突兀,但又是那么的俏皮可爱,陆雪儿还记得很清楚当时年明康瞥见这张梳妆台时的表情,当场就黑脸,好像隐约还看到了他的唇角有抽搐,可当时不知天高地厚的她,竟然还坚持一定要把梳妆台放在这儿不可。
那时的理由仿佛说得很有道理,可现在陆雪儿想来,只认为自己是那么可笑。
她竟然会说:她在,就一定要这个梳妆台,卧房里若是没有女人的梳妆台,就不能称之为真正的卧房。
……
现在回想,陆雪儿只觉得脸上是一阵阵火辣辣的灼烧。
或许,没有女人梳妆台的卧房,是真的不能称之为真正的卧房,可是,当时她把自己看得太重,她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或者一点重要性也没有。
梳妆台可以有,而她对年明康来说则是可有可无的。
她和梳妆台其实没有任何的关联性,梳妆台也可以接受任何一个女主人。
陆雪儿趋近明黄色亮丽的梳妆台时,它还是如离开之前那样鲜亮显眼,镜子上不染尘埃,年明康是个爱干净的人,佣人也会对他的卧房特别的严格打扫。
看了看手提袋里的钱,都还在,倒不是担心年明康会取走她这些小钱,只是莫名地把这得之不易的钱看得格外的重要。
偌大的卧房只剩下她一个人,平素这个时候年明康是不在的,他忙些什么,她也不敢过问,他的世界,似乎是她不能过问,尤其不能参与的。
陆雪儿没有迟疑,挎着手提袋便下楼准备离开,楼下却传来佣人们的八卦声,当然是关于她和年明康的八卦……
“也不知道我们家少爷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喜欢雪儿小姐,不喜欢千寻小姐呢!哎,这孩子挺捉摸不透的。”一位较为年长的老女佣人以很惋惜的口吻在扒着他们三个人之间的那点复杂事。
陆雪儿一听,眉梢下意识的紧蹙了。
她们家的少爷,可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若真喜欢,就不会发生孩子流掉这件刻骨铭心的事。
另外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妇人便擦拭着茶几上的污垢,边也议论道,“可不是,少爷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蛊,像是中了啥妖术似的,就是被雪儿小姐给迷得神魂颠倒,好几次,我都见着少爷把她从书房里捞出来的情景,雪儿小姐脸上满脸倦容,疲惫得好像要睡上几天几夜才能恢复体力,可少爷却精力充沛,精神气爽的,开心得不得了,我看一定是很满意雪儿小姐的功夫吧。”
“可能是吧,你看千寻小姐,整天蹦蹦跳跳的,跟个马大哈似的,哪里有雪儿小姐的风情万种。哪个男人不喜欢狐狸精一样的女人,不喜欢被哄着捧着?雪儿小姐就是懂得这一招才把少爷给吃得死死的,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少爷把她从外头抱回来的时候,那眼神,望着雪儿小姐的眼神,别提有多深情,像灌了蜜似的甜,哎哎,年轻人的想法真是我们弄不懂的。”
老女佣人很失望的摇头,明显对年明康很失望,也很显然正在谈话的两个人如今是厉千寻的拥护支持者。
陆雪儿伫立在楼梯边缘,好半会不能动弹,听着她们说这些脸上的灼热加剧,很不好意思。
这两个佣人,她平时没怎么注意,也鲜少和她们有交流,可怎么她和年明康的一举一动全被她们给“监视”着。
她承认老佣人说得不是完全子虚乌有,她和年明康在感情升温的那段时间,那家伙的确很没有节制,不管不顾,完全不分时间地点的,卧房,书房,厨房,甚至在顶层开放式的玻璃花卉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