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聂凌卓听到这个震惊骇人的消息,好一会儿没法从惊讶里抽离出来。
饶是他,都已经吃惊到说不出话来的地步,若是年初晨知道了珊珊就是灵灵,她的孩子并不是因为她的疏忽而导致的丢失,而是一场蓄意的设计。
是聂夫人和聂瑜,聂家的人设计了这一场骗局,尤其现在的情况,摆明了聂凌卓也已经知道了实情,他早知道了珊珊就是灵灵,明知年初晨是那么迫切的想要找到女儿,聂凌卓却不告诉年初晨。
就凭这一点,聂凌卓的可信度在年明康心底已经大打折扣。
等年明康回过神时,聂夫人和聂瑜已经离开,年初晨拜托他的事,他没有忘记,但是这个实情,事实的真相,他要如何跟年初晨说起。
年明康不用想就知道,年初晨一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伫立在聂凌卓的病房门口,年明康步伐像凝固了般,怎么也无法推门而入,仿佛在畏惧着什么,他是害怕,害怕见到年初晨清澈见底的目光,那样的目光好像在她眼里根本就不可能有坏人的存在,全世界都是好人,哪怕有些人做了错事,也是逼不得已。
她,就是这么一个愚蠢又善良的人。
年初晨的确想过无数种灵灵丢失后的情况,有可能是被好心的养父养母收养,依然过着小公主的生活;也有可能没被善待……
但她选择相信前者。
年初晨替聂凌卓整理着出院前的行李,明天早上出院后,他们便会乘夜机去美国华盛顿,布朗教授就在那边等着他们。
一切看起来好像事情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可年初晨心底不踏实,聂凌卓则更加不安。
总觉得,若是去了华盛顿,一旦上了手术台,他有可能一睡不醒,想要交代的话很多,要叮嘱年初晨的事也有很多,然而在面对她的时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哦,对了,我忘了去超市买几瓶酱汁,华盛顿那边肯定没有你最喜欢的调料汁,等手术后,我们肯定会在美国待一阵子接受治疗,那时我就可以给你做好吃的,做你最想吃的,不过前提是,你得配合我,认真接受治疗。”
年初晨忽然间记起了最为重要的,一副幸好没忘记的庆幸。
“马上去超市,你等我。”年初晨说走就走,却也被聂凌卓及时扼住了臂弯。
“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酱汁都可以。先坐下来,我想跟你聊聊。”
聂凌卓几度在心底愁思着该如何跟年初晨开口说珊珊的事,每一次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最近,年初晨最怕的就是聂凌卓找她聊聊,无非就是他担心自己活不下去,想要交代的事情很多,可偏生,他越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年初晨越不能让他得逞。
“啊?又要聊聊,你最近真得太会聊了,平时和我一起的时候,嘴巴都撬不开呢。”
年初晨嘟囔着抱怨,却还是老实的坐下来,又事先申明,“先跟你说好了,不许胡说八道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不想听,除非……除非你不想让我陪在你身边,否则,再也不要提这些事。”
年初晨本身心情波澜起伏,没有一刻是安宁的,被聂凌卓反反复复的提起手术有可能会失败,他可能会死时,她的不安和凌乱扩充到最大限度,心脏都快承受不了。
索性,年初晨天真的不想去考虑后果,就这样美好的遐想着,还能努力撑着。
“我想和你说……”灵灵的事情。
聂凌卓又停顿了,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怎么说,年初晨都无法承受这个事实。
敲门声响起的刹那,聂凌卓即使想说也没机会了,是方芷静,后头还有聂瑜,两人一前一后来前来望聂凌卓。
方芷静眼底疼惜和难受明显,无需问候聂凌卓好不好,他分明就不好,苍白的脸上是疲乏。
方芷静顾不上年初晨在身边,似乎这一刻什么也不想顾,只希望能多陪陪聂凌卓,“让我和阿义陪你一起去华盛顿,我有朋友在那边,需要有个照应帮助的时候,至少能及时找到人……”
她的央求被聂凌卓打断,“不必了,公司的情况你得随时跟我汇报,你必须留在这儿。”
“可我也必须去照顾你。”方芷静异常的勇敢了,这几年在他身边的默默付出,在得知聂凌卓有可能永远回不来的时候,她不能如愿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这个“必须”让年初晨顷刻有无地自容感,活像她变得不重要了,站在聂凌卓身边的人不是她,而应该是方芷静。
聂凌卓也不喜欢听这样的话,“我需要休息,你们都回去吧。”
“哥哥,你就让芷静跟你去吧,芷静不也是关心你,多一个人去,多一份踏实不是吗?”
聂瑜插言。
却在收到聂凌卓凌厉无比,甚至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时,聂瑜适时地闭嘴。
“初晨,你不是要去超市买酱汁吗?去吧,我想和聂瑜单独谈谈。”聂凌卓突如其来的安排,令年初晨措手不及。
聂瑜也很排斥和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