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年初晨所说的,她真的会把聂凌卓照顾得很好,甚至比之前他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更加用心照顾她。
可是,在聂凌卓面前强装出来的坚强,当他不在场时,年初晨泪流满面,身体宛如掏空似的痛。
为什么会这样?
尤其,现在不是眼睛是否能看见的问题,而是一旦手术不成功,脑死的可能性极大。
一旦思及此,年初晨浑身上下布满了害怕和紧张。
无论聂凌卓去哪儿诊治,她一定会陪在他身边,可是,有些后果,是她无法承受的。
年初晨回公寓收拾简单的行李去医院照顾聂凌卓,可整个人像陷入了绝境,周身四处是悬崖。
耳旁,有细微的声响传来,回头一看,是年明康就站在他面前,身后是陆雪儿紧跟其后。
陆雪儿显然是没了以往的嚣张,甚至显得特别胆怯,不好意思。
“明康……”
“你没关门,我就进来了。”年明康率先解开年初晨的疑惑。
“哦。”
哪怕是有吃惊,年初晨这一刻没心情想太多,有一下,没一下的整理着要携带的衣物。
年明康受不了她的忽视,蛮横的扯去了她手里的衣服,“你怎么搞的!你习惯了耍人吗?上一次说好要去家里做饭,等了你多少天,不见个人影,到底在干些什么。”
听着年明康凌厉的言辞,年初晨并不生气,反而因为他的话语,滋生了强烈的自卑感,“明康,我除了洗衣做饭,我究竟还会什么?什么都不会,看着他生病难受,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疼,甚至,有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我。”
颅内动脉瘤,这不是小毛病,不是轻微的感冒,吃几颗药就能好起来的。
年明康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聂凌卓的情况,但从年初晨口中的“他”可以推断出来是聂凌卓出事了。
尤其见到年初晨眼睛泛红,这件事看来不是小事。
“明康,我该怎么办,不想他死,也不能让他死……”
因为对方是年明康,是和她最亲最亲的年明康,这一刻,年初晨痛苦落泪,倾泻自己内心的痛苦和骇然。
她哭得很凶,年明康安静的倾听,年初晨需要的就是一次发泄,他明白,在年初晨哭过之后,她又会战斗力十足的去和聂凌卓一起面对困境。
揽年初晨入怀的刹那,在他们身后的陆雪儿很尴尬,她就好像是多余的,一个异常不受欢迎的闯入者。
陆雪儿不明白年明康把她带来这儿,是不是故意要折磨她的,他就是想要不断的刺激她吧。
陆雪儿很识趣的默默离开,留给他们姐弟两个倾诉的空间。
“明康,我能求你做件事吗?”
是关于灵灵的事。
若是聂凌卓暂时不能痊愈,或许,好长一段时间,她都只能待在美国陪着聂凌卓,可灵灵的事情不能放弃,她要找到她的。
年初晨向年明康诉说完灵灵的事情,年明康异常的生气,“你脑子究竟是有问题,还是你觉得未婚生子比较伟大!灵灵她……当初你就不该生下来。现在生下来,知道出事了吧。”
他怒斥。
年初晨只能安静的听着,无从辩驳。
若是早知道灵灵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当初真的不会把灵灵生下来,现在灵灵到底在何方,究竟好不好,她只能胡乱猜测。
年明康对着她一顿训斥,极度不满年初晨的笨拙,却又很无奈,“灵灵的事,你交给我,我会根据提供的线索去找,你放心去美国吧,到了那边,我们保持联络,不要又像前几天一样杳无音信得消失无影踪。你若是再这样不打招呼的消失不见,你这一辈子也休想与我再和好。”
年初晨对他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可是……”厉家的人已经给了她警告。
“我不管什么可是不可是,年初晨,你自己看着办。”
年初晨低着头,沉默寡言,虽然灵灵的事情已经找到了人帮忙,心里始终是不踏实的。
年初晨注意到了陆雪儿的离开,“你和陆雪儿……真的就打算在一起了吗?”
她不止一次两次纠结反对他与陆雪儿,但这一次,年明康的沉默,从他坚毅的眼神里,她看到了他的真心。
“既然要在一起,就对她好一点吧,陆雪儿其实是个好女孩,只不过是之前优越的生活环境让她变成那样。”
说到底,也是心肠好的人。
对于这些出身在豪门的人,其实不能一概而论的是坏人,他们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需要用强悍和冷漠来武装自己,聂凌卓便是最好的例子。
“什么在一起不在一起的……”
年明康手握成拳的置于唇边,话语很低,似有些心虚。
“怎么,你闹着玩的?”年初晨很惊讶,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年明康更多的是中规中矩的诚实之人。
年明康沉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