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奶奶见到年初晨的刹那,原本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生气,也一定要很有气质的生气,特别有风度的教训。
可是……
什么气质,风度,聂奶奶无法控制内心衍生的愤怒,“你个芭比死丫头,几年杳无音信的,你现在回来干什么!你来见我干嘛?求我原谅?我去!你别想我会原谅你,你这一次,即使给我磕头赔罪,我也不能原谅,你什么玩意,什么意思呢,一走就是好几年。”
“奶奶,我们不是说好了,暂时不提这事。”
虽然年初晨的确应该狠狠的被批,而聂奶奶斥责声听入聂凌卓耳边,直觉不忍心年初晨被他以外的人责备,哪怕是奶奶也不能如此严厉的批评她。
年初晨心虚,尤其在威严四射的聂奶奶面前,她更加没有底气说话,像犯错的小学生低着头,认认真真听训。
“我和你说好什么了呀,别给我插嘴,我连说她几句都不行,是不是因为我老了,连教训自己孙媳妇的资格也没了。”
聂奶奶越说越恼火。
年初晨听着,却忽然一怔,猛然抬头,看着聂奶奶面色怒红的训斥,她没有漏掉一个重要的称呼。
孙媳妇。
奶奶已经把她当成孙媳妇了?
“年芭比,你给我说话!平时你不是挺能说会道,拍马屁的吗,现在变哑巴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可怜你,我告诉你,不会,坚决不会。你说你良心去哪儿了,我们死小孩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他那么爱你疼你,满心思都是为你着想,结果你呢,你怎么对待他的……”
“好了,奶奶,训人也要注意自己身体吧。这些,我已经训过她了,她再也不敢了,我保证,她以后会听话。”聂凌卓安抚怒火中烧的聂奶奶。
即使有聂凌卓出面说情,聂奶奶始终不肯就此作罢,“你保证?你保证顶个屁用,她就像齐天大圣一样,变一个戏法就消失不见了,这一次是三年,下一次呢,下一次又是多少年?十三年?还是三十年!嗯?你说,给我说清楚点。”
聂奶奶咄咄逼人的口吻,即使很吓人,也让年初晨心底无比的难受,可是,她却比任何人都能感受到聂奶奶对她的真心和关心。
那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和紧张,一直以来,她就没人疼爱,没什么人会记得她,更没有人为她紧张,直到遇见聂凌卓,遇见聂奶奶……
年初晨眼底强忍的泪水哗哗外流,不想哭,她现在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哭,聂奶奶所责备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没有道理的。
“哭,还好意思哭啊你,你好意思么,厚脸皮的死丫头。”聂奶奶一副恨不能上前拧耳朵的严厉模样,没有吓到年初晨,倒把聂凌卓给吓到了。
他急急挡在聂奶奶面前,“奶奶,差不多就行了,我会教训她的,也会看好她,说点别的。”
聂凌卓眼底闪过暗示,让她别说了,可聂奶奶故意忽略,“干什么呀你,挤眉弄眼的,眼睛有问题就去治治,早知道你的眼光那么差,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的眼睛给治好,晦气,找这么一个不听话又爱哭鼻子的老婆,你到底是瞎了哪只眼。”
“奶奶……”完了,聂奶奶越说越离谱了。
本身年初晨就不想来聂家,被聂奶奶一通狠狠地批评之后,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他虽然可以想尽办法让她来,可老强迫她,而不是年初晨心甘情愿的,久了就没意思。
“奶奶,我哪里不听话,哪里爱哭了。奶奶只知道责备我,却不知道我也有我的苦衷,聂凌卓也有不对的地方,他对我整天只会不许这个,不许那个,什么都得听他的摆布,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我说什么,他就是不听,这样的我们在一起有什么快乐可言。我的身份卑微,和聂凌卓一起更加显得卑微可怜。”
年初晨哭诉,眼泪汪汪的,泪水直勾勾的流淌。
这时,她的辩驳令聂凌卓和聂奶奶都闭上了嘴。
她哭得伤心,哽咽却又理直气壮的道,“我爱上聂凌卓,是个意外,并不是因为他有钱有势有地位,我才想攀附他。可就是有人认定我在攀高枝,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不是,我没那个想法,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聂凌卓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这样,我们才会有结果。”
假设聂凌卓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虽然日子过得平凡,但也会幸福。
聂奶奶顿了几秒,傻傻的睨向年初晨,仿佛有感触似的,火气逐渐的消失不见,她上前,力道不轻的抹去年初晨眼角的泪珠,“死丫头,真哭呢,我要是你,还真没那个脸哭,我和死小孩,我们两个到底谁对不起你了。”
“这不是对不起的问题,奶奶您还不明白吗。”
年初晨憋屈得就差没跺脚,奶奶和聂凌卓果然是有血缘的亲人,都是那样以自我为中心的性子,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只有自己是对的。
“奶奶明白,怎么会不明白,说到底,还不是矫情的问题,女孩儿啊,太矫情不好,你想考验死小孩,你告诉奶奶就是啊,奶奶一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