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清亮,云卷云舒,排排大雁振翅南飞,苏韵一身燕居服随意的倚在窗边,一手持着一个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偶尔往嘴里送块糕点,饮口清茶。
刚刚沏好的茶水不到片刻变得冰冷,发丝扬过脸颊有些微痒。放下手中的话本子无奈的看向神思不守的彩月。“虽说有个词叫秋风送爽,可你也不是铁扇公主,一把芭蕉扇扇的也忒敬业了。”
彩月回过神来还有些茫然,瞅着茶都已经凉掉急忙重新沏了一杯,赔罪道。“是奴婢不好,扰了姑娘清净,还请姑娘宽恕则个。”
“你今儿一天魂不守舍,倒说说,是怎么个意思?”
彩月急忙摇头,连声否定,苏韵还想再追问下去却突然听到院里传来萧明空的声音,彩月大惊。
苏韵倒是淡定,不着不慌的起身吩咐。“将屏风挪过来挡着些,你去里面守着,可别叫他醒了声张出来。”人已经在外面迎上萧明空。
“爹爹。”
萧明空脸上尽是笑意,打量着苏韵的气色,欣慰叹道。“瞧着气色不错,当是无碍了,好啊,来,看看这是谁。”言毕侧着身子,露出后面亦步亦趋跟着的小孩。
“姐姐!”
苏韵被惊呆了,她也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小孩了,偶尔心里也会记挂,可是幼鹰总有离开母亲独自翱翔的时候,她期待着与他的再次相见,却没想到这个时辰这么突兀的出现。
直到小孩扑进怀中方从惊愣中醒悟,惊喜的抱着小孩语无伦次。“小、小曦,你怎会在这里?你怎的这个时辰回来了?”
“小曦来找姐姐啊,姐姐你去哪里了?大冰哥哥说你生病了,你身体好些了吗?”
自动忽略前方那个名称,欣慰的抚着小孩的头。“已经大好了,不用担心。”停了停打量小孩。问道“你近日怎样?吃穿用度可还称心?身体有无不适?跟人相处有无矛盾?课业能否跟得上?”
小孩一本正经的捏了捏自己的小脸,道。“姐姐安心,小曦一切都好,除了时常挂心姐姐外,楚哥哥还赞我高了些,壮了些。”
仔细端量一下,确如所言,以往还没有腿长的小身子拔高到了腰部,消瘦的小身子也隐约有了翩翩君子的模样,那张小脸更是养的白里透红,的确过的不错。
苏韵这才安心了,萧明空一直默默看着两人的互动,看着女儿的笑脸与切切的关心不觉老怀安慰,他的女儿终于长大了啊。
疑惑的看着小孩“今儿似乎不到休沐之日罢?”偏头望向萧明空有些担忧的又道。“莫不是小曦闯了什么祸?”
“非也。”萧明空捋了捋为数不多的胡须,神色间颇有些骄傲。“小曦这孩子天资聪颖,一点即透,夫子所讲往往能够举一反三,是块儿好料。”见女儿欣喜的模样又补充道。“为父早先已经认了小曦为义子,上了族谱更名为萧林,日后小曦就当真成为你的弟弟了。”
苏韵喜不自禁,倒是小孩受熏陶已久,年纪虽小却是不骄不躁,端的是一派大家风范,只是脸上有些微红。苏韵高兴只余又觉心里滋生一股吾家有子初长成之感,徒然升起一股落寞。
“原本今儿确非休沐之日,只因明日乃三国使臣接风宴,一应王孙贵族,皇子皇孙皆要出席,故而才会有此一说。”
“接风宴?”苏韵恍然。“那爹爹也要入朝?”
萧明空淡然点头。“陛下降旨,解除禁足,只是……”犹豫了一瞬。“陛下设宴,文武百官皆要携家眷出席,你身为嫡女且回京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少不得进宫一趟……”
萧明空话没说完,苏韵已然知晓他要说什么,淡然道。“爹爹不必担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见萧明空依然忧虑,补充道。“且沫雪也不是个软柿子任人揉捏,谁想占沫雪的便宜还要看她有没有那份命数去承受。”
虽然话不好听,客人心终究是长偏的,萧明空放心了,抚着胡子慢吞吞的走了,还不待苏韵为明日的进宫做准备,李氏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假惺惺的遣人送来新的衣料头饰。
即使知道李氏是个虎狼,可看着那些送来的东西还是忍不住胃里泛酸。那些衣料头饰都很好,样式时兴,质量保证,娇粉俏丽,没错,娇粉!
宫里人都知晓,太后年轻时并不甚得皇帝喜欢,倒是心贵妃十余年盛宠不衰,独宠椒房,太后没少在其手上栽跟头,有两次几乎丧命,后心贵妃病逝,皇帝登基至今数十年仍不得释然,对于心贵妃喜爱的粉色尤为痛恨,凡着其衣物者恨乌及屋。
苏韵不是宫里人,可架不住她后台可靠,从九皇子口中不止一次的庆幸过她不用入宫,否则必定吃够苦头。宴请使臣乃国中之重,太后岂有不参加一说,如此用意,着实狠辣。
将那些玩意儿压了箱底,一边准备着明日能够用到的东西,一边暗暗思量该怎么将李氏整治一番……
翌日是个好天,和风晴朗,细水微荡,苏韵早早的梳洗完毕简单的用了些早点便带着彩月去了正门,萧明空已经带着萧林坐在最前方的马车,李氏母女则亲热的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