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独栋的老别墅,只有两层,围墙有两米多高,上面有一层玻璃碎渣,最老式的防盗工具。黑色的大铁门,看上去给人一种很重的沉重感,门的右上方有一块上了漆的木牌,上面书了两个简写黑字:封宅。
里面住着一个已经八十多岁的老人,他姓封,但因为年岁较大,同辈的人在世的已经很少,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他的名字了。小辈们按着辈分叫,外人嘛,就尊称他一声封公。
除了封老爷子,这老屋子里还住着四个人,一个看花匠,一个中年女护士,一个做饭佣人和一个兼职做杂物的司机。
徐慢将车停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徒步朝这所老屋子走过来。
想来有些人的性格就是天生爱静的,小时候一放假,徐慢就爱来外公家住一段时间,跟在花匠后面看他弄花剪枝,坐在高高的围墙上看夕阳落处的最低点到底在哪里。他能在那上面坐一下午,直到外公笑着站在下面,撑开双臂说要接他。
徐慢乖乖地顺着梯子往下爬,外公很失望,问他:“你这小兔崽子,你居然不信我!想当年。。。”
徐慢稳稳地落到地上,才回嘴说:“上次谁害的我掉在地上?”
老头子有点尴尬,边搬梯子边狡辩:“那是意外。。。”
小孩子也倔强的很,继续不给老人面子:“意外有第一次,保不齐就会有第二次。我还是靠自己最安全,一点意外都不会有。。。”
徐慢看着围墙,想着曾经坐在那里享受孤单和快乐的少年,嘴角不由得扬了上去。
封老爷子正跟自己的学生在下棋,老头子脾气硬,下棋的时候容不得一点声音。徐慢坐在外面等,等了两个多小时,才听见里面砸东西的声音。
他没进去也能猜到,肯定是他学生让了他又让得不够聪明,老爷子自尊心过不去,气得摔了棋盘。
可怜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年人灰头土脸地被赶了出来,临走时跟徐慢小声到:“老师的脾气是长了,可这棋艺。。。”
徐慢又等了半小时,估计他气消了不少才进去。封老爷子正一个对着重新摆好的棋盘苦思冥想。一见徐慢进来,积极召唤他过去:“徐慢你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徐慢走过去坐到他对面,老老实实地说:“外公,您又忘了,我不会下棋。”
“别骗人,你这么聪明,怎么不会下棋?”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懒,要是我学会了,就得天天陪您下,还得想着怎么让您又不被您发现,多累啊,还不如闲着去睡觉。”
老爷子听了这话却不恼,这小子从小就没说句好听的,他都习惯了。老爷子认真盯着棋盘,头都没抬:“快说什么事,说完就走,我没时间陪你瞎扯扯。要是无聊,还去那墙上坐着玩个半天。”
徐慢笑着递上一个盒子:“这是宋言父亲让我带给您的,我搁这了,有时间您看看。”他随手搁在旁边的椅子上。老爷子真的没再说话,整个人完全进入了棋盘里的那个世界。
徐慢走出屋子的时候,花匠正在将盆栽往雨棚下面搬。徐慢走过去,仔细瞅着那些花草。
“少爷,您想要什么花?要不。。。我给您挑一盆。”
“那个。”徐慢指着不远处的仙人掌。
花匠将仙人掌抱过来,不忘提醒:“这。。。这是最普通的。”
徐慢单手接过来,凝视了片刻,难得在这样的冬天也能绿得这么张扬:“这个最好养,适合她。”
封老爷子跟自己下了一下午的棋,直到护士准时端来饭前的药,老爷子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棋桌,还叮嘱他们不要碰他的子,等他吃了饭再来研究研究。
别人的嘱咐他大都当废话,但医生护士的他一定听。上了年纪,还有挂念,怕太早见阎王,自然要听这些人的话。
老爷子吃完饭,按照习惯到书房看会儿书。护士将徐慢送来的东西一道放进了书房,自己出去给老人熬晚上的药。
一个小时候,护士端着一大碗暗黄色的汤药进了书房。老爷子正负手站在窗台边,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小树林。这一片没几户人家,路灯也是隔了很远才有一盏。老爷子的脸浸在黑暗里,说不出的悲凉。
“封公,把药喝了吧。。。那棋还下吗?”
老爷子转过身几步就走了过来:“不下了。”
“那我呆会给收了。”她在这里呆了五年多了,俨然已经是半个管家了。
老爷子点点头,端起碗一口就喝了。喝完抿了抿嘴,不由得皱起眉头:“这药真苦。”
“这药一项苦,怎么今天才尝出苦味来?”
“是吗?”老爷子转过身去,眉目间满是郁结之气。护士有不好预感,怕老人又想起什么不好往事坏了身体。于是故意宽慰道:“您是尝惯了好东西,舌头越发的灵敏了。我嫌前几次放的糖太多,这次有意少放了小半勺,就被您尝出来了。”
老爷子笑笑不说话,将桌上的那卷画收好,递给护士,“把这收好,明天一早我们去辛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