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小野平一郎说道:“你处理?你准备如何处理?”
“让那两个被抓捕的该死的东西把所有的事情都承担起来,至于赵敬东和刘泽之,请将军发落,属下不敢多言。将军如此宽容,李主任一定知恩图报,黄金必可追回。张胜宇……”
小野平一郎打断了倪新的话:“不行,张胜宇对大日本帝国如此忠心,我岂能不投桃报李?76号他是待不下去了,我准备任命他担任我这里的特工队长。至于赵敬东和刘泽之,只是奉命行事,这是做下属的本分,既然放过了李士群,他们两个我也不想追究了。”
倪新如释重负,答道:“将军心胸宽广,大肚能容,属下代76号,也代赵敬东和刘泽之二人,谢谢将军包容之恩。”
小野平一郎叹了口气,教训道:“起来吧,别忘了你今天的承诺!倪新啊,也别忘了你的理想,很多时候,大事就是坏在私心上,我对你期许深,所以责备才严。”
倪新站起身来,驯顺答道:“是,将军的教训,属下绝不敢忘,我想……经此一事,李士群主任也必会汲取教训,绝不会再做出这样不识大体的事情来了。”
下午五点,刘泽之一天第二次来到情报处,问道:“你们处长还没有回来?李主任这可是第二次找他了,他到底去哪里了?张组长也没见回来?”
倪新的秘书陪笑道:“确实不知道,一上班去觐见小野将军,一直没回来,也没打电话交代。张胜宇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刘泽之想了想,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小野平一郎办公室的电话,接电话的是是江崎贵由。
刘泽之很客气地问道:“您好,江崎君吧?我是76号的刘泽之,我们李主任有急事找倪新倪处长,听倪处长办公室里的人说他去觐见小野将军了,能不能麻烦您看一下他还在您那里吗?如果在,请让他接一下电话。”
江崎贵由答道:“不清楚。”
在就是在,不在就是不在,什么叫不清楚?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吗?刘泽之只好又问道:“那是倪处长已经离开您那里了?请问他走了多久了?”
江崎贵由笑道:“我还是不清楚,对不起,帮不上你的忙。”
“谢谢。”刘泽之只好挂断了电话。
刘泽之心中暗暗盘算:难道日本人已经知道了李士群是火车站黄金结案的幕后黑手?应该不会是倪新主动汇报的。此人虽是小野平一郎的乘龙快婿,对李士群却一向忠心耿耿。中午,张胜宇命他手下一个特工给李士群送来一份语焉不详的辞呈,李士群很恼火,当即命令传召张胜宇来见他,不料张胜宇却已不见了踪迹。难道是……
如果日本人知道了这件事,会如何处置?目前对日本人来说,裁撤76号……不是明智之举,对日本人来说,李士群还有利用价值。只要李士群能逃过这一劫,奉命办事的自己和赵敬东,就不会有事。刘泽之斟酌再三,来见李士群。
“主任,倪处长还没见回来。属下去了张胜宇的宿舍,东西都在,不像是潜逃,再说好好地他为什么要逃跑?在上海76号要抓他,他能跑得了吗?主任,有件事……虽然倪处长叮嘱,不过……”
正在签署文件的李士群放下手里的笔,问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是。昨天晚上倪处长来找属下,他已经知道了……他看出了赵队长有些异常,于是……赵队长写的《情况简报》中有关于那辆租来的那辆车的情况,后来那辆车是我出面归还的,倪处长调查了十四家有福特车的租赁行……都是属下办事不力……”
李士群心里咯噔一下,问道:“倪新?他还说了些什么?”
刘泽之答道:“他还说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日本人知道,倪处长是自己人,自然知道轻重……不过属下怀疑张胜宇有没有可能……此人一心想得到日本人的重用。”
李士群强作镇定,摆摆手命令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倪新,李士群还是信得过的,之所以瞒着自己,应该是虽不以这种行为为然,却又无法劝解阻止,只能装作不知道。日本人已经知道了?该如何应对?
回到76号,走下汽车,见到熟悉的办公楼,倪新似乎才找回了理智:该怎么对李士群说哪?措辞不当,会不会反而引起李士群的疑心?唉,自己处境尴尬还在其次,如果李士群认不清事态的严重,触怒了日本人,76号覆灭就在眼前,更可怕的是李士群本人也许会有性命之忧。
客轮上的黄金劫案最大的嫌疑犯应该是军统,三天之内,抓捕案犯,岂不是天方夜谭?只能先筹款补上这个窟窿,也不知道李士群能否拿出两千根金条的巨款?
倪新决定实话实说,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来到李士群的办公室,平川新野说道:“倪处长,你这一天去哪了?李主任你找你两次了,快进去吧。”
刘泽之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低头继续整理文件。
倪新走进里间,说道:“主任,属下有要事要向您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