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胜荣大惊,怒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居然敢当面撒谎,你想干什么?”
赵敬东似乎很为难,看了一眼倪新和刘泽之,又偷觑小野平一郎的脸色,低头默然。
小野平一郎大为不满,训道:“田中君,有话好好说!赵队长,刘秘书去英国领事馆的事,究竟是不是你告诉田中君的?”
赵敬东面有难色,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是确实没有啊,郑敏和我私下谈到了刘秘书去英国领事馆的事,我让他不要乱说,做我们这行的,其他人的事少打听,这是常识。怎么可能自己转头又告诉田中君?”
田中胜荣强压怒火,说道:“那是因为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追问你的,我还让你去其他的检查站巡视,英国领事馆附近的那家检查站由我负责,所以我就去了那里。”
赵敬东强笑道:“田中君,您把我们76号的特工看成什么人了?两个人私下谈话,您没有借助任何设备,怎么能让您听的如此真切?再说我按小野将军定下的制度:定期巡视各个检查站,今天都走到了,并没有漏过英国领事馆附近的那一家,那里的人都可以为我证明。”
田中胜荣突然明白了:李士群不肯放过他,设下了陷阱!要把协助爱德华兹潜逃的罪名强加到他的身上。不由得勃然大怒:“你们这是栽赃!下贱的支那人,搞内斗是你们唯一的长项!巨变在即,不知道精诚合作,反而给我设局,请将军替属下做主。”
倪新悠悠言道:“是啊,巨变在即,因为田中君手下人手不够,才借调赵队长帮忙,您不一致对外,反而对刘秘书的行踪如此关切,所为何来?支那人下贱?将军还没有说这句话那,你如此狂妄,怎么谈得上精诚合作?”
秘书进来报告道:“将军,大本营的密电。”
小野平一郎接过来,看罢,心道下午三点正式对英美宣战,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对英美预定目标的抓捕还要借重76号,田中胜荣当面羞辱支那人,太沉不住气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此次都矛头都指向他?难道真的是在重庆被捕后,经受不住军统的酷刑,卖身投靠,写下了《悔过书》,做出了不可谅解的事情,随后被军统要挟,不得不为其效力?搞清楚这个问题也不难,三点后审讯爱德华兹,也许就可以找到线索。
想到这里,小野平一郎说道:“赵队长、刘秘书,你们按照预定安排,各自去忙吧。倪处长和田中君留一下。”
赵敬东和刘泽之起身答应着离开。小野平一郎又道:“来人,请田中君在他办公室休息,未经允许,不得外出,也不准以任何方式和外界联系。”
田中胜荣脸色大变,急道:“将军,难道连您也不相信……”
小野平一郎摆手道:“下去!”转身命令秘书:“特别通行证是有编号的,爱德华兹手中的的特别通行证是从哪里来的?你去查一下。”
田中胜荣只得怏怏离去,小野平一郎递过日本本土大本营发来的密电:“倪新,你看看吧。”
本以为单独留下自己是要谈田中胜荣的事情,倪新微感意外,却也不便追问,双手接过,看罢交还,静待小野平一郎的指示。
小野平一郎说道:“必须马上通知李士群,准备动手。田中胜荣——你怎么看?”
“属下愚昧,不敢妄言,扰乱将军的判断。”
每每谈到公事,只要和76号有瓜葛,倪新总是谨言慎行,轻易不发一言,更不做任何判断。小野平一郎无奈的叹道:“问你也是白问,在我面前,你有必要如此谨慎吗?”
倪新笑笑不答,小野平一郎命令道:“你去替我通知李主任:下午三点,所有人员开始行动,全城搜捕,动手抓捕预定目标。抓捕后全部暂时关押在76号。请他明天来一趟,和我一同提审爱德华兹。”
十二月七日下午三点,日本宪兵、特工、76号特工、市警署全体出动,搜捕英美在沪目标,大上海风声鹤唳,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中。
下午五点,76号,刘泽之坐困愁城,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直到现在不仅局本部,上海站也没有和他联系,周成斌现在安全吗?回到上海了吗?李士群和倪新设计让他用赵敬东盗得的特别通行证栽赃田中胜荣,他不能不照办。不是没有想过将计就计,放走爱德华兹,无奈一切都在掌控中的倪新提前设下两路人马防范爱德华兹真的潜逃,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英国领事馆前任领事安德森先生不顾自己作为一个外交官的职业道德,不计前程,冒险通风报信,毛人凤及其随员、上海站诸人因此逃过一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于情于礼,都应该加以援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被抓,76号十二间牢房、四间禁闭室很快关满了人,李士群吩咐道:“泽之,倪新等人都在外面执行任务,分身乏术,监狱那里暂时由你负责,你带几个懂英语的文职内勤人员,讯问抓来的人的基本情况,造册登记。对了,所有的外交人员暂时不要动,听候小野将军的安排。”
刘泽之答道:“是,主任,那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