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长忆相思> 第006章 孽海沉浮九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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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孽海沉浮九死生(1 / 2)

大理这座都城滨临洱海,背靠岚山祁岭。清江两条支流交汇而成的护城河绕在城外,河宽水深,在大理城周围形成天然的屏障。五座白玉虹桥横跨河面,红栏弓洞,如长虹卧波,从桥上逶迤而下。三道雄伟厚重的城门稳稳嵌入外城高逾十丈的城墙之中,由此深入,如山耸峙。

进入外城,银白色砖石石板官道交错铺开,编织成网,更似系在这座庄严皇城腰间的丝绦,硬在肃穆中点出旖旎漪丽。放眼望去,高楼广厦林布,繁华若烟云笼罩,红檐绿瓦,尽显皇都气势。穿过林楼陈布,方是内城,皇家宫苑,天子近旁。

殿宇巍峨,宫室连绵,远远看去,萦绕在祁岭朦胧的雾气里飘渺恍若仙宫云殿,高贵不可攀。高高在上的皇城,是南里人仰望的神域。

划开层层富贵流云,城西的不堪落入眼中,似是被遗忘的一角,偏于一隅。

临末深秋的节气,变幻无常,“轰隆”雷声过后,大雨如期而至。茫茫雨幕像是天堑,将城西一角与整座皇城遥遥隔开。落宿此地的流民,隔着雨雾再也看不到海市蜃楼般的荣华绮丽光影。唯剩的眼前被风雨吹的七零八落的幔布,还有被风吹的东奔西跑的锅碗瓢盆。

在城西的疫区,连屋檐都是没有的。

流民居住的地方,是用废弃的幔布搭建的帐篷。风一吹,接口散开,狂风携带着暴雨灌入帐篷内,打湿身下用干草铺成的床榻,打湿身上盖着的薄毯,寒意见缝插针,袭涌而上。周详死死的捏住薄毯的一角,压着勉强不被风吹开,身上未曾处理过的伤口已经溃烂,此时沾了雨,疼的有如滴蜡,整个人如同置身火炉中炙烤般。

眼皮重的根本张不开,意识却是无比的清醒。一幕一幕,像是清风翻过书页,在脑海中闪过。却是清晰,却是难以自拔。点点温存最后都成了临别一瞬的火光,呐喊,嫣红。

“不要不要,不要。”太过撕心裂肺,逼的周详不得不从梦魇中清醒过来。坐起身,满头大汗。抬眸望去,孤陋到不见一件摆设的帐篷内风潇雨急,还有同住一帐衣衫褴褛的陌生人。

即便周详喊的撕心裂肺,坐在另一处草堆上的几名男子亦是神色冷漠、恍若未闻。在这个只能把绝望当成期盼的地方,自顾尚且不暇,谁还有力气去忧心别人。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周详拉起落下一半的薄毯,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眸光顺着撩开的幔布望向帐篷外。漫天飘摇的骤雨,凄迷清潋的颜色,居然像极了母亲常做的面汤。

他周家虽然不算钟鸣鼎食之家,但也是温饱自足。他是父母老年来的子嗣,打小极被溺爱,也才养就他放肆荒诞的性子。旁的也就罢了,偏生他还好赌,为此,没少挨父亲的惩处。祠堂罚跪思过,不得用食亦是常有的事儿。这个时候,母亲总会偷偷让人送来一碗面汤。

那时,他总是埋怨着母亲小气,输赢不过就几十两银子,他们周家何时差过那几十两银子。父亲小题大做,罚他就罢了,母亲既是有心袒护,为何只给他一碗寒碜的面汤。直到此时,他才明白,母亲送来的面汤中意境深远。面汤虽然清淡寡素,但足以饱肚,人亦如此,不求长袖善舞,荣禄加身,但求平安立足,温饱于世。

平淡,安宁才是最好的福禄。那时他深陷赌门,母亲怕他误入歧途,又担心父亲罚的太重伤他身子,每每以一碗面汤助之、教之。可叹他那时候愚钝,看不出母亲深意。如今明白过来,失去的终究是未能挽回。

想到面汤,周详不由越发的饿了。自那日慌不择路闯入疫区,他便是滴米未进。之前一直在昏睡着倒不觉得饿,如今醒来,腹饥如火,一想到母亲亲手做的面汤,胃里就好似被掏空的难受。

没想到饿的时候,一碗面汤也可以把自己谗成这个样子。

以前被自己诸多埋怨的日子,真像梦一样,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大家快来啊,吃饭啦。”静谥中不知是谁的一声呼喊,犹如一记惊雷,将周详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回。定晴一看,刚还是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的天气忽就放了晴。薄薄的日光从天际垂下,来不及散去的水汽凝聚在日光中汇结成雾,透着五颜六色的光,如梦亦幻。

听到呐喊,人潮涌动脚步声,踩在地上的坑洼里,溅起的泥水沾在衣角也无人在意。

这里是疫区,一日三餐只能靠着朝廷施粥度日的疫区。心中恍若有什么轰然倒塌,是啊,这里是疫区。顿时间,燃在周详心里的星火明明灭灭,几乎熄灭,忽尔又明亮起来。血海深仇未报,他岂能就此放弃。

主意一定,周详强行撑起身子,拿起搁在地上的破碗,跟上同帐内陆续走出的脚步,前往帐篷外施粥的空地。

还没等的周详靠近,前方排成长龙的队伍忽然起了混乱,衣衫褴褛的流民不知因何事同朝廷的士兵扭打在一起。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如一阵风,卷过去后周详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反倒是将耳边依稀传来的窃窃私语,听的明明白白,

“这梁子绍也真够蠢的,这鬼地方既然被划为疫区哪里还可能是什么风水宝地,梁坤生的这么一个儿子,也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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