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无声雨,无端惹下美人怨。
南苑里的菊花开的正好,一团一团的花苞儿,裹着柔弱的身子,在初秋的风里,摇曳出春日里才有的风情。段绮丝的院落里,早些年岁种下的大叶梧桐,经不住秋风萧瑟,枯黄的叶子,纷纷飘落。蜷缩在秋天的细雨里,自然是不能与南苑的菊花分庭抗礼的。
这两处的景致,看着虽是毫不相干。在段绮丝看来,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就如她跟沐青凤。人言可畏四个字,不是单从字面就能解释的清楚。所以,段绮丝是能避就避,自沐青凤嫁入风月山庄日起,段绮丝就没踏出过她的陶然居。
只是,流言来的太过猛烈,连一直深居简出的段绮丝都难以幸免。
“姑娘,你说这是个什么事儿。紫竹院的那位,都要把风月山庄给掀过来了。如今一提紫竹院,大家都好似惊弓之鸟,打死都不愿去那边伺候。庄主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自新婚那晚后,就没见着人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梅尔养成了每日必到段绮丝跟前请安的习惯。从早到晚,喋喋不休,络绎不绝,没完没了的数落着紫竹院的主子沐青凤,抱怨着自家主子柳风月。
段绮丝无心搭理她,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细心的绣着手下的丝帕。雪白的缎面上,一如旧往的一方鬼面具压海棠。
没得到段绮丝搭理的梅尔,好似有些乏了,哀怨着一张小脸,趴到段绮丝眼下,
“姑娘。”
段绮丝总算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的望她一眼,又是埋头绣帕之上。颇有些事不关已的开口,
“就你事儿多,主家的事儿,是你能随便议论的。”
“哼。”梅尔鄙夷的一记冷哼,斜睨段绮丝一眼,
“好歹你也是庄主的救命恩人,见死不救,不仗义。”
“噗哧。”段绮丝猛的就笑出声来,
“梅姑娘,仗义二字,是这么解释的么?”
“哼。”梅尔又是一记冷哼,竟是别过脸去,不再搭理段绮丝。
一时之间,段绮丝心下只觉得好笑,合着这丫头是气恼柳风月娶了沐青凤这么个不讨喜的人儿回来,然后连着自个儿一起恼了。这是天大的冤枉不是,又不是她强逼着柳风月娶的,莫说她没办法将沐青凤赶出风月山庄,连柳风月都无能为力。冷大小姐塞过来的人,谁敢?
想着,段绮丝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正欲埋头继续斟酌自己的绣帕。忽然见的门口方向,匆匆忙忙闯进来一道人影。
“姑娘姑娘,不好了,不好了。”人还没靠近,声音先传了过来,是柳风月院里头的晴香。
无声叹下一口气,段绮丝搁下手中的细活儿,轻声抚慰着来人,
“什么事儿慌里慌张的,慢些说,天塌不下来。”
见到段绮丝,晴香似乎安心下来,进门的时候已经没有之前的慌张。眼光飘过段绮丝身旁的梅尔时,还不忘问候一声,
“梅尔姐姐,你也在这里呀。”
之后,才是靠到段绮丝跟前,急切的道,
“紫竹院那位,要打死木菀跟木荷。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动板子了,再不阻止,今日保不齐真的出人命。”
“什么。”段绮丝亦是猛然一愣,顾不得其他,忙忙起身跨步出去。
一路上,晴香细致将事情缘由说个清楚。木菀跟木荷本是厨房里帮工的婢女,早上的时候,沐青凤说想吃云片糕。紫萧便去厨房让人弄,谁料一直不合沐青凤口味。来回几次,木菀跟木荷烦了,抱怨几句,不巧被紫萧听去,传到沐青凤耳里,这才闹出事来。沐青凤扬言,要好好教训一番木菀与木荷,以正风月山庄的规矩。
听的段绮丝甚为无语,这多大的事儿,闹的喊打喊杀的。
待的段绮丝到达紫竹院时,果然见得一副兴师动众的光景。两张宽厚板凳在院子里摆开,两道青绿色单薄身躯被押在上面。两道魁梧矫健的身影瞧着面生,正提着板子,侯在一旁,想来是沐青凤从沐家带来的护卫。
“二夫人。”在脸上撇开一道灿笑,段绮丝提着步子,走到沐青凤跟前。此时,沐青凤正让人在院里摆开一张躺椅,大有亲眼看着木菀木荷受刑的阵势。看见段绮丝走来,佯装热络的迎上去,
“段姑娘。”
“夫人这是?”迎着沐青凤端过来的笑脸,段绮丝明知故问。
沐青凤也不避讳,答的倒是坦然,
“这风月山庄的下人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我这是帮风月教训教训他们。”
“是么,”段绮丝眼色稍稍一沉,弯起的嘴角,浮过一抹讽笑,
“夫人,风月山庄不是沐家也不是凤凰古城。夫人此举,只会让庄主更加厌恶您而已。”
“你……”顿时,被段绮丝嘴边的讽刺逼急了眉眼,沐青凤竟是一句话也回不过来。又听的段绮丝道,
“想立威,拿下人出什么气。以身作则才是正道。”
“段绮丝,你以为你是谁,左右不过一医女,别给你三分脸面,你就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