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转脸看着窗外,清风拂过,绿柳随风,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宁静祥和,可是她知道,在这宁静祥和的表象下不知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忧患。
她和朱青翊分开的日子也已经很长了,心中十分惦记。自从孩子出生之后,一家三口还没有怎么相聚过,时间再长一点,怕是儿子都记不清父亲的容貌了呢……
相公,他在京城一切都还顺利吧?
他自幼便胸怀大志,只是一直郁郁不得志,好容易跟了个好东主南宫彻,偏偏这位东家没有野心,明明有雄霸天下的能力,却根本不屑于争权夺利。
虽然南宫康如今贵为一国君主,但是论起识人之明和自身的才干,简直连南宫彻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虽说太子南宫德才能出众,可是毕竟年纪还轻,南宫康身体一向都很好,等到太子即位,只怕要十几二十年之后了。
这段时间内,恐怕朱青翊肩头的担子会很重。
南宫康应该会把大部分权力都下放给朱青翊,否则朱青翊无法施展拳脚。
如此一来,位高权重是难免的了,朝臣们惯会见风使舵,定然会投靠到朱青翊麾下。时日短暂还无碍,天长日久之后,必会引起君王猜忌。
到时候,处境堪忧……
而一旦君臣不和,便会朝纲不稳,朝廷不稳了,民间便容易出现动荡……
绿衣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未免也想得太多了些,那些事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多思无益,还是先解决了眼前的难题要紧。
秦韵吃饭完漱口净手已毕,见绿衣正在发呆,便没有打扰,叫人把碗碟收拾下去,又叫秋意去通知若雪,让她把沙盘收拾出来。
绿衣回过神来,歉意一笑:“我走神了。”
秦韵微笑:“没事,我们去沙盘厅。”
绿衣面露疑惑之色:“什么?”
秦韵笑着解释:“这是若雪想出来的,你不是把四国舆图拿过来了吗?她说只看图不如看沙盘直观,便连夜带着人做了沙盘出来,不过因为时间仓促,还不完善,我也还没来得及去看,据她说才不过是冰山一角。”
说着两个人来到秦韵院子的东厢房,西厢房做了书房,三阔的东厢房完全打通了,中间是实木打造的三尺高台,上面用沙子、石块、树枝等物形象地布置出了山川地貌。
两个人一进来都觉得眼前一亮,有惊艳之感。
若雪两眼通红,这些天忙着弄这沙盘,她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见秦韵和绿衣进来了,松了一口气:“你们看,大致就是这样,不过材料不齐全,所以还是不够直观。”
绿衣一抬头便看见自己绘制的四国舆图高高挂在墙壁上,沙盘上的地貌与自己绘制的基本吻合,不由笑道:“若雪还真是当世奇女子!竟还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我服了!”
若雪咧嘴一笑,却不敢居功:“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我也不过是生搬硬套罢了。因为以前只是耳闻目睹,我却从来没有做过,所以费了大力气,效果却差强人意。”
秦韵笑道:“你们两个,你也别太谦虚,你也别只顾着捧她,我们还是商议正事要紧。”
绿衣和若雪相视一笑,都来到沙盘旁边。
若雪拿了一根修理得笔直的木棍,轻轻一指:“你们看,这里便是我们所在的位置,这里是锦城,这里是青城,这里是南山。”
秦韵的目光在南山的位置流连许久,抿了抿唇,道:“我们来看青城。青城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竟让敌人选择这里作为突破口?我可不信,他们仅仅是冲着那是我起家之地去的,我知道他们的目的不在我,而在南宫。”
若雪点了点头:“这也是我的疑惑之处,要换了我,下手的时候一定会挑经济政治中心,那样制造出来的骚乱才更大,给民众造成的恐慌也更加难以估量。”
绿衣不语,垂眸仔细观察着青城的地势,然后开口道:“你们看,青城虽然并不显要,可是却是一座商业重镇。而且,你们看,青河便发源于此,”她也拿起一根木棍,指点着道,“青河如此蜿蜒,流经的区域很大,最后汇入沅江,东流入海,可以说简直是贯穿了整个南明的腰部……”她抬眸目光灼灼望着秦韵。
秦韵心中一震,几乎立刻想到了八义河,脸色微微有些泛白:“你是说,若是有人在青河动手脚,那么不必费一兵一卒便足以令大半个南明瘫痪?”
绿衣沉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笑道:“这也是我杞人忧天,便是下毒下蛊,等到青河汇入沅江之时,只怕毒性也已经微不足道了。”
秦韵的心却沉了下去:“不,也不尽然。说不定对方手里有一种极为厉害的毒药,可以通过鱼儿之间,鱼和人之间彼此相传,便如瘟疫一般,越蔓延越难以控制……”
若雪跳起了起来,尖声叫道:“细菌战!”
这下绿衣和秦韵都听不懂了,齐声问:“你说什么?难道你知道这种特殊的毒药?”
若雪脸色发白,眼中满是愤怒和恨意,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