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湄脸上的茫然完全被惊愕所代替,隐隐还含有一丝畏惧。
东方浚眸中的戾气消失无踪,很快又恢复了那种虚弱而纯稚的旧状,却低声道:“姐姐,你房里有几个服侍的人不见了……”
东方湄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东方浚眉头轻皱,吩咐彩雀:“扶郡主起来。”
彩雀来将东方湄扶起,东方湄抽了抽鼻子,很快将自己方才所见的弟弟的异状归结于自己眼花的结果,怅怅然道:“浚儿,若是你再大几岁该多好!或者,你是哥哥,我是妹妹,多好!”有个哥哥站在身前遮风挡雨,这些年便不至于明里暗里吃这么多苦,有个哥哥替自己操心,自己也便不会事事要出头,而养成了这样一个强硬的性子……也难怪南宫彻不喜,只怕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太过强势的女人吧!谁不喜欢小鸟依人的女人呢!
东方浚低下头去,遮掩了唇边浓浓的讥诮,又重复了一遍:“姐姐,你房中有几个下人不见了。”
东方湄一怔,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东方浚抬眸虚弱一笑,“姐姐,咱们那里伺候的人突然少了许多,我一问才知道是不见了。”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剧烈喘嗽起来。
东方湄脸色一变,忙上前替他拍抚后背,关切的问:“怎样?”
东方浚脸上闪过不耐之色,伸手轻轻一推:“姐姐,你回去看看!”语气便有些重。
从未听他这样跟自己说过话的东方湄讶然看着他,伸手想摸摸他的额头。
东方浚更加不耐,语气又加重了几分:“姐姐,你有没有听清我在说什么?”
东方湄“呃”了一声,这才想起来,忙叫彩雀:“你去看看哪几个人不见了。”
彩雀答应一声,提起裙子小跑着过去查看。
东方浚眉头打结,这个姐姐最近是怎么了,脑子一点都不好使!还没一个丫头有危机意识!方才听到自己说这件事,彩雀一脸焦急,只是碍于身份,既不能说话更不能动。
他低低叹息一声,示意丫鬟扶自己回房,悄声吩咐:“能无声无息把我们的人掳走,不是南宫彻便是云歌指使的,你们要加倍留神。”
两个丫鬟低声答应了,又问:“世子爷,您真的决定了?”
东方浚大声咳了几声,一脸讥诮,低声道:“否则如何?我还能指望这个姐姐庇佑我吗?再说,迟则生变,我也耽搁了太久了……”
东方湄在他背后亦步亦趋,支棱了耳朵却仍旧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忍不住问:“浚儿,你不要紧吧?”
东方浚脸上的讥诮转瞬消失,回头虚弱地笑道:“姐姐,我只是又点累。”
东方湄忙挤了过去,亲自搀了他,埋怨道:“自己身子不好,还出来做什么?你身边服侍的若是不得力,只管打发了,姐姐再给你买!”
两个丫鬟低了头,嘴角隐隐有些笑意。
东方浚无奈的道:“姐姐,今日不同往昔,能省则省吧。再说,我是当主子的,我发了话,她们敢不听吗?所以姐姐也不必怪她们。”
“你呀!”东方湄嗔道,“性子真是太软了,照这么下去,指不定哪日叫人算计了去!姐姐总不能……”她脸上飞红,“姐姐总不能一辈子把你带在身边……”
你能早点离了我我便念阿弥陀佛了!东方浚腹诽,口中却道:“姐姐纵不能把我带在身边,也必会保我平安的。”
东方湄觉得这话十分入耳,脸上便露出浓浓的笑意:“果真,还是骨肉最亲。”
走到望晴轩门口,彩雀已经迎了出来,满脸的不安,一边上前想要接替东方湄扶着东方浚一边低声道:“郡主,情形好像有些不对啊!”
东方湄不甚在意,责备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怎的一点都不稳重?”
东方浚打断了她的话,直接问:“怎样不对?”
彩雀忙道:“回世子,那几个人精神都不是很好,就像几日夜没有好好睡觉似的,可是我明明记得,早上见面的时候他们还是精神焕发的。可我问他们为什么不见了,都去见了谁?看到了什么?他们却都异口同声,说自己哪里也没去!”
东方浚一脸沉肃。
东方湄也意识到不妥,忙问:“几个大活人,不见了,总得有个影儿吧?”
东方浚冷声道:“回屋再说!”
东方湄见他疾言厉色的,全然不像往昔那个乖顺温和的小孩子,不禁又是一怔,但是也知道他这话有理,忙快步往屋子里走去。
进屋坐下,东方湄想仔细问问弟弟,这究竟是怎么了。谁知东方浚却抢先道:“姐姐,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实在支持不住,想回去躺一躺。”东方湄心中的疼惜占了上风,亲自送他过去,看着他躺下,合上双眼,又吩咐丫鬟们仔细照顾,这才回了中堂,吩咐把那几个失踪过的下人叫过来,一一作了询问。
诚如彩雀所说,她根本就没问出个所以然。
正问着,又有人进来回禀:“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