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心中一动,有些事是该跟南宫说清楚,可是她心里隐隐还是觉得应该有一份保留,至少……
回想起前世所经所遇,因南宫彻倾心爱恋生出的热情不免就消退了几分。这世上最不易看清的就是人心了……
现在南宫对自己一心一意,可是十年二十年之后呢,难保他不会在遇到比自己更加出色的女子……或许这样想是不对的,南宫不是那样的人。可万一以后两人之间生出什么分歧,乃至反目成仇怎么办?
可是云歌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应该有所保留,万一以后两人闹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自己至少还有个容身之处,还有个可以疗伤的地方……
所以她微笑着抽回手,神色冲淡,语气平静,却又带了些自我调侃:“南宫,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说,我身上有点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会很奇怪么?我知道你是在奇怪我手上的伤怎会好的这样快,天下可没有这样有奇效的灵丹妙药。不仅如此,”她抬起下颌,露出自己曲线优美的脖子,细腻白净的皮肤上没有半点瘢痕,“这里也好了。”
南宫彻什么也没有说,脸上也没有特别的表情,只是伸臂将云歌抱入怀中,下巴抵着她柔顺黑亮的发顶,幽幽叹了口气:“只要你不会突然在我面前消失就好了……”
云歌轻轻一笑,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很冷:“哪怕我是个不人不鬼的妖精,你也不怕?”
南宫彻轻轻点了点头:“是啊,最好你把我迷死了,我也变成个鬼,才好配得上你!”
虽是调侃的话,却说得无比认真。
云歌原本冷寂的心忽然变得火热,抬臂回抱着他,自己拥有红宝石空间的事就要冲口而出。
门口忽然传来碧玉故意放大的咳嗽声:“小姐,湄郡主派人来给小姐问安。”
云歌受惊了的兔子一般,立刻把南宫彻推开,低头整理衣袂,却连耳朵都红了。真是太糗了!
南宫彻神色不善地看了碧玉一眼,这丫头真不会挑时候!还有东方湄,简直是得寸进尺!
碧玉瑟缩了一下,只觉得头皮发麻,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等着小姐示下。
云歌想了想,吩咐道:“让她进来。”又转首问南宫彻:“你是在这里,还是避一避?”
南宫彻一声不吭,昂首进了内室。
云歌便露出无奈的神情来,有些时候,南宫还真是孩子气啊!
她在主位上坐下,神态悠闲地喝着茶。
不多时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中年妇人姿态端妍地走了进来,看样子教养极好,丝毫不逊色于宫中女官。
妇人进来只行了半礼,不卑不亢地道:“奴婢芸娘,拜见云小姐。”却不待云歌回答,自行站直了身子。
云歌脸色平静,心中却是大大的不悦。这个湄郡主到底要做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姓云,还派了个叫芸娘的仆妇过来,是暗示她才是正室,自己不管多得南宫彻欢喜,也不过是个卑贱的妾室,乃至向外人引荐的时候,只能含含糊糊说“这是云娘”或者“这是云姬”?
内室隐隐传来一声轻响,似是南宫彻把什么东西捏破了。
云歌怕他不管不顾冲出来,便轻轻咳了一声,这才说道:“你家郡主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不知安排的院子住的可还习惯?”
芸娘便露出几分傲慢的姿态,含笑道:“不过暂时容身而已,也不必过于讲究。”
言下之意是很简陋,她们住的很不舒服!
云歌不以为意的笑笑:“我们也是客居,诸事不便。若是郡主住的不习惯,可以随时来说,我吩咐下人给你们再换一个住处。”
芸娘似是不耐烦和云歌虚与委蛇,很快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这些事都好说。只是我家郡主都来了大半日,还没见过小姐,云小姐看看是不是挑个时候过去见一见郡主?”
云歌往内室瞟了一眼,见内室的门帘轻轻抖动,知道南宫彻生气了,反而安然笑道:“郡主鞍马劳顿,小世子又受了伤,我怎好此时过去打扰?还是请郡主好生歇息吧。有什么需要只管跟管事的婆子说,若有谁服侍得不周到……”她顿了一下,扬声叫来碧玉,“你只管和碧玉说,我屋里的琐事,碧玉都能做主。”
芸娘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团破絮,气息不畅,脸都憋红了。她可没料到这云歌词锋这样锐利!她说要让云歌以妾室身份去拜见郡主,云歌便拿出打发穷酸亲戚的态度来对付她!还说有事要跟这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毛丫头说!简直把郡主羞臊苦了!
碧玉煞有介事地走过来,与芸娘见了平礼,一本正经的道:“姐姐只管放心住下来,我们小姐一向随和,只要不闯祸,平素吃穿用度绝不会亏待你们的。而且若是日子住的长了,像郡主身边服侍的这些人,都能按照我们府里的规矩发放月例,而且,我们府里与别家不同每隔十日下人们都会轮流休息一日……”
芸娘的脸已经又变白了,这云歌简直岂有此理!把郡主都当成打秋风的人了不成!这般张狂,还不是仗着有王爷给撑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