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云歌警惕地问,“你是谁?”
那人往后一退,灯光照了过来,这才看清,原来是刘氏,手里端着灯的是云起。
刘氏后退一步,坐在太师椅上,拿过茶壶倒了一碗茶,嘿嘿冷笑:“我说,云歌,你这小贱人没想到吧,南王已经带人走了!他一走,你没了靠山,我看你还指着什么神气!”
云歌拥被坐了起来,只一动便又是一阵头晕目眩,靠着床栏坐好,淡淡一笑:“你欲如何?”
刘氏喝了一口茶,又“呸”地吐了出来,骂道:“连口热茶也没有!”
云歌脸色苍白,额头有些细汗,显得十分虚弱,但眼神却依旧冰冷:“我这里向来不欢迎不速之客!”
刘氏呵呵一笑:“哎哟,小蹄子,你如今已经是我砧板上的肉了,是剁馅还是切块儿都是我说了算,你还在这装什么大瓣儿蒜!”
云歌悠悠地笑:“是么?”
“唉!”刘氏故意叹了口气,“云歌啊,其实我也不是来为难你的,我也知道,你这么多年来在张氏那恶婆娘眼皮底下讨生活的确不容易,”她开始大骂张氏,直到云起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意犹未尽停了口,“你爹也是没法子,谁让他当年受过张家恩惠呢!总不好明着和张氏作对,可是暗地里还是很关注你的。他给我写的家信里,没有一次不提到你的。张氏有千般不好,我们云家总还有一样好吧?好歹我们还对你有十三年的养育之恩哪!”
云歌微微合上眼眸,似听非听。
刘氏眉心跳了几跳,强忍了怒火,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恨张氏,恨云梦、云萝,可是张氏都死了,我已经叫你爹把她扔到乱葬岗子上了。至于云梦,知道身份泄露在云家呆不住了,先溜了,倒便宜了她!云萝么,嘿嘿,只怕你知道了更为解气!她被你爹赶到庙里清修,谁知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成日和一些男子胡混,你爹气得和她断绝了一切关系,也不给她嚼用,她倒好,干脆挂牌卖了起来,陪一晚一吊钱,真是个贱种!我呸!”
云歌精神倦怠,实在懒得应付刘氏,只盼着她早些识趣离开。
刘氏仍旧喋喋不休:“既然知道你不是云家的种,我们也便没有理由叫你把所有的财产都交出来。可是呢,也有那么一句话,生娘不如养娘大,那个女人虽然生了你一场,可是没给你吃过一口奶,没给你缝过一件衣。若不是云家,只怕你造成了街头的乞丐,甚至受冻挨饿早就死了,哪里还能长这么大?所以,念在云家对你不薄,你怎么也得拿出点银子接济接济我们吧?”
云歌微微冷笑,颠三倒四说了这么多,无非还是打秋风。
刘氏见云歌不为所动,抹了一把莫须有的泪,哭哭啼啼地道:“也是我这老不死的作孽!没生个好儿子!本来家底就不厚,这一下全败光了!你说,剩下我们三口人,老的老,小的小,可怎么活啊!”
云歌本来便没什么精神,又听她聒噪许久,忍无可忍,睁眸往外撵:“云老太太,天色已晚,不便留客,你们还是请回吧!”
刘氏说的口干舌燥,也不管那茶是冷的,拿起茶壶嘴对嘴喝了一气,虽然是冷水,可是那茶叶香气馥郁,竟比自己过年才舍得喝一回的还要好,一转脸看见茶叶罐就在桌上摆着,忙忙拿过来塞进袖筒里,忽听云歌逐客,双眉一挑,冷笑道:“便是打发叫花子也该给点剩菜剩饭,我好言好语跟你说了这半日,合着都白说了?”
云歌眉心蹙起,老大不耐烦。
刘氏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见多宝阁上美人觚、冻石鼎、玛瑙碟……精美绝伦,只看得她眼花缭乱,口水横流,趁云歌不注意,一股脑儿挪了下来,拿裙子兜了,心里还盘算着能换多少钱。
云起却盯着云歌有些出神,这女子分明容貌寻常,年纪也不大,可是每见一次都觉得十分惊艳,白日里尊贵典雅凛然不可侵犯,此刻窝在被中,却又有一种弱不胜衣的柔弱,惹人堪怜,一颗心忍不住燥热起来。
刘氏又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能拿的都拿了,裙子里沉甸甸的,几乎都要提不住了,这才心有不甘的停下来,“丫头,你好生想想,我们云家对你这份大恩,就不值得你把所有财产都拿出来孝敬?如今我们大度,也不和你一般计较,你只须给个三万两五万两的,也就够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靠上了南王,害怕以后没有赚钱的去处?”
云歌皱眉,微睁双眸,嫌恶的看了刘氏一眼:“你拿的这些东西,已经超过五万之数了,还不知足?”她心里有些焦急,不知怎的,突然和空间内联系不上了,还想催着这一对无良祖孙走了好好想一想是怎么回事。
刘氏闻言大喜,笑容满面,示意云起:“咱们走,过两日再来!”
云起恍若未闻,傻呆呆站在当地,双目发直一眨不眨盯着云歌。
刘氏眼珠转了转,计上心头。别看如今云歌嘴硬,若是让孙子占了她的身子,嘿嘿,到时候不怕她不认命!便是南王回来又能怎样?以他王爷之尊,还会稀罕一个破鞋?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