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连环就守在云歌身边,早就发现周氏目光躲闪,脸色不对,偶尔飘过来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因此格外留神。
周氏一冲过来,她便抬起脚踢向周氏手腕,周氏手中剪刀拿捏不住凌空飞出去,自己的身子也踉跄几步,一跤跌倒,刚好剪刀落下来,砸在眉间,划了一寸多长的的一道口子,鲜血迸流。
周氏登时杀猪般嚎叫起来。
云歌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看着云梦浅浅地笑。
云梦被惊得心噔噔乱跳,抬脚把暖香踢开:“若不是你表哥见财起意,又如何会犯下杀人重罪?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把命还回去有什么不对?”
暖香如遇雷击,震惊绝望到无以复加,眼前发黑,喉头发甜,“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小姐!这都是你指使的!你怎能这样无情无义!”
“是我指使的?”云梦不屑的冷笑,“你有什么证据?身为奴婢,攀诬主子,我便是把你打杀了,官府也只会赞我一句‘治下有方’!”
云歌摇头,一脸惋惜:“啧啧啧,暖香,这回你可看清你主子的嘴脸了吧?你可不是个笨的,我自然不信这么多年你替她办事,手里会没有她一丁半点儿证据。”
暖香低头沉思起来。
云梦目光闪烁,左右看看,一眼看见周氏棺木前燃着的一对素蜡,蜡烛快要燃尽了,底下的蜡扦便格外醒目,她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拔下蜡烛,抄起蜡扦,照着暖香当胸就是一下。
暖香到底是穷苦人出身,身子敏捷,往旁边一滚,躲开了,咬着牙道:“小姐,你既这样对我,可别怪暖香不客气了!”
两人厮打在一起。
云歌看了一阵,便站起身来,百无聊赖地道:“女人和女人打架就是没意思,我还不如回去睡一觉的好。”说着懒洋洋的,迈步就走。
周氏这时已经把头上伤口包好,知道没有性命之忧,见云歌要走,登时又起杀心,捡起剪刀,第二次冲了上来。
九连环只伸足在她腿弯一点,她便跌跌撞撞向云梦、暖香二人扑去。
恰好暖香骑了云梦正在奋力掐脖子,周氏的剪刀正正擦着暖香的脖子过去,割断了暖香喉管,暖香的尸体软软倒下来,把云梦压了个严严实实,滚热的血喷了云梦一头一脸,饶是她心肠狠毒,也从未真正沾染过鲜血,登时吓得尖声嘶叫起来。
云歌撇了撇嘴:“就这么大点胆子,也敢到处害人。”
这里正乱得不可开交,云萝步履蹒跚冲了进来,她衣衫不整,两只手没地方放,浑身不自在,两手便无意识在身上各处抓挠,鼻涕眼泪齐流,口边涎水流出多长,也不知道擦,眼神也有些散乱,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嗬嗬”声。
她的丫鬟绣明一边哭着一边追了进来。
这时周氏已经帮着云梦把暖香的尸体推到一边,两人互相搀着,两腿发软,只是勉强站立。
云歌双眉舒展,望着云梦点了点头:“你瞧瞧,这就是你做的孽哟!”
云梦惊魂未定,哪里还得的上话来。
绣明这时已经看到了地上的死尸,吓得“妈呀”一声,转头就跑。
云萝傻笑着,扑过去抱住云梦:“孙郎,奴就知道你舍不得奴,奴真的没干什么,就是挣了几个小钱而已嘛!”
云梦好一阵绝望,她知道,妹妹这是毒瘾发作了!可是她手里的药,已经全被云歌盗走了,所余的分量还不够她自己支撑半月,半个月之后,只怕今日的云萝,便是明日的云梦!
想到这里,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暂时忘却了所有的仇恨,也抛弃了尊严,推开云萝,扑跌在云歌脚边,伸手死死拽着云歌的裙角:“求求你,把药还给我!”
云歌满脸厌恶,定定望了她一阵,轻声问:“你确定?”
云梦当然知道,继续服药无异于饮鸩止渴,可是为了活下去,也只得如此,忙不迭点头。
云歌漠然一笑:“九连环,给她!”
九连环既十分鄙薄云梦为人,又十分厌憎这种药,冷哼一声,把药包往云梦脸上一丢,追着云歌走了。
云梦打开纸包嗅了一嗅,真而重之藏进怀里,这才抬眼看着云歌的背影,那眼眸中的恨意针尖一般尖锐。
云歌自然不会再留在云府,反正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大家都知道,秦昭便是云歌,云歌即是秦昭,所以便正大光明长住在了秦府。
回到府里,玉玲珑便带来了一连串的好消息:“王爷带人捉住了知州和钦差,把两人挂到了知州衙门前的高杆上,百姓们生生拿石头和砖块把这两个赃官砸死了!”
“王爷又带着百姓们找到了这两个赃官的别院,在仓库里发现堆积如山的粮食,您是没看见,老百姓的眼睛都红了!”
“有人急了眼,想要哄抢粮食,王爷命人宰了几个,便安静下来,于是王爷便把搜出来的粮食高价卖了出去,不过这卖与卖也不同,豪富官绅要以之前粮商收购价的百分之一百二,小康之家以百分之一百一,贫家比原价多一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