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玥与寂月流尘告别了隐桑后,两个人便带着小呆,一起沿着小道又走出了桃夭苑。
从刚才那一段对话后,两个人便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各自沉默着,一时间思绪各异。
汐玥想的,便是寂月流尘。倒不是纠结于方才寂月流尘突然表现出来的不悦,而是,这一整条出去的路竟然都被寂月流尘所熟知,好似经常来这里一般,倒是十分有门道。不过,她转念一想,寂月流尘既然是皇帝,隐世家又是为皇家办事,自然是有些联系的,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寂月流尘会这么懂这里的路了。
再思及寂月流尘走后,隐桑告诉她的,她也就不再计较寂月流尘方才对她的态度问题了。隐桑说,寂月流尘自小便是不喜欢他的,分明两个人年岁相仿,他也十分热情,可是寂月流尘却是一如既往的对他不喜。
刚开始的时候,隐桑也弄不清楚其中缘由,只道是寂月流尘生性薄凉,小小年纪便无情无欲,对此, 他便也不再去刨根问底。直至后来,他无意中听风步止提起,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有一次他弄坏了他一直贴身带着的玉簪,这才让他记恨许久。倒也不是寂月流尘小气,只是那根玉簪是他生母柳妃去世前留给他的最后遗物,自从被隐桑摔坏了以后,风步止便再也没有见到过那根玉簪了。
大抵是触景伤情,再怎么神仙一般的人儿,到底也不是真正的谪仙,怎么可能无情无欲到那样的地步呢?故而,隐桑也是知道,自己幼年时候的无意之举,毁坏了寂月流尘的回忆,如今他依旧不喜欢自己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换做他,他也会一直记恨着。
汐玥听了隐桑的话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分明这世界上还有比寂月流尘更加可怜不幸的人,但对于寂月流尘的这个故事,她便忍不住觉得一阵心疼,这厮有些时候,不言不语,人也时常闷闷的,但却越是这样,就越让人觉着心疼。
一直到出了桃夭苑以后,寂月流尘才突然出声,道: “方才,我有些失态了。大抵你也是听隐桑说过了,我素来不喜欢他,也许是因为不喜欢他,我才会与你置气……”
说这话的时候,寂月流尘依旧是面色冷清,看不出喜怒的俊美容颜也仍然毫无表情可言,只是他的那双琥珀色眸子有些引人入胜的温和下来,不再像方才那样冰冷寒凉。
寂月流尘的话说完后,虽然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不动声色,但是心里的懊悔,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了。也许,连他都清楚的意识到,他这么说,似乎有些牵强,亦或者是显得他没多大的气度一般。
只不过,方才究竟自己为何会那么不悦,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明不白。记忆中,他大抵是没有生气过几回,如今想起来,他自己也是有些想的不那么通透。
然而,汐玥听了寂月流尘的解释,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模样,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抱紧了怀中小呆,而后一脸风轻云淡道:“究竟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们既然是朋友,我就要理解你有时候的失态,毕竟换做是我,也不见得会做的比你好。”
寂月流尘猛的听汐玥这么说,再看看她脸上的表情也是极其的平静,丝毫没有生闷气的模样,便也放下心来。顾不得心中对汐玥的那句‘换做是我'是什么含义,他便又道:“现在,你还要回宫么?”
“嗯,要回去。”寂月流尘的话,让汐玥不由得想起了一些事情,随即她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的头脑,而不去思考如今沐寒若素又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顿了顿,她摸了摸小呆的皮毛,才勉强的朝寂月流尘微微一笑,才又道:“寂月流尘,虽然我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凭借着你的才智,大抵是能够猜测的到,雪儿姑娘对我是有多么重要的。如今我不在宫中,她遇到了这番事情,若是我今日抵达皇宫,想必你最后一个妃子也不见得保得住。对于这一点,你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的?”
汐玥口中的最后一个妃子,毫无疑问,便是李淑媛了。她相信,寂月流尘应该可以猜测的到她话语中隐含的意义,她只是在告诉他,沐寒若素被掳走这件事与李淑媛有着莫大的关系。而且,如今这后宫除了李淑媛以外,倒是十分清净。
只不过,这件事既然与李淑媛有关,那么她就不会放过这仅存的一个祸害,李淑媛应该祈祷着,最好沐寒若素无事,否则的话,她不介意化身魔鬼,索命勾魂!
寂月流尘面色冷清的看了汐玥一眼,见她嘴角虽然挂着微笑,眉眼却一片冷然肃杀,心知这个所谓的雪儿姑娘定是对她极其重要的。况且,正如她所言,素日里她虽然不曾言语半分,但是生活起居上,她对她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淑妃的事情,大概是流鸣比较在意吧。她既然招惹了你,让你觉着心里不痛快了,你大可以不必手下留情,反正于我而言,没多大干系。”寂月流尘神色淡淡的说着,琥珀色眸子除了清冷无情,便再无其他情绪可言。
他自然知道汐玥从何得知了此事与李淑媛有关,这一点倒是不难猜测,毕竟一大早她便跑去看望风安然,还以暗杀当朝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