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范沉声道:“正是如此,上一回的事情弄得王子服跑到主上这里兴师问罪,这一回于吉被刺,更是惊动了圣上,两回事情都弄得主上周身是蚁,我敢肯定,在长安一定有一个神秘组织,受雇于主上的某个敌人,然后在长安城内搅风搅雨,破坏主上的大业。”
于禁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心说这两人太能编瞎话了。杀死太史慈手下侍卫和丁斐的人明明就是于吉本人,而这一次于吉被刺,则是太史慈下的手,现在两人居然把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而且还说的煞有其事,严死合缝,真是天才。
在一旁一直吃饭不说话的诸葛瑾抬起头来,帮了一句腔道:“不对啊,上一次杀死丁斐的人乃是一个用枪的高手,可是刚才于禁将军说这一次的贼子乃是一个手持铁戟的人,这差的也太远了吧?这两种武器的用法完全不同。”桓范看了看诸葛瑾,心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诸葛瑾轻易不说话,现在一张嘴,反倒是帮着自己和徐庶把这没影儿的事情说得越发像是真的了。
想到这里,桓范出言故作反驳壮道:“此言差矣,上一回地用枪高手这次也许并未出手,而是换成了上一回在一旁观望的同伴前来刺杀于吉,而那个用枪的人同时也是个弓箭高手。所以这一次定是他隐藏在高楼之上,暗中用弓箭协助那个使用铁戟的人。换言之,这两个人是轮番出手,目的就是为了迷惑我们的视线。”作为谎言,可以说恒范地分析是天衣无缝了。故此把眼前知道真相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就以为这是真的。
徐庶苦笑道:“那这种高手就很有限了,会是谁呢?”
太史慈也苦笑道:“不说别人,似乎我太史慈就符合这种标准,但问题是我总不会出手杀死自己的属下吧。苦肉计这种东西我是最不赞成的。”于禁早就在一旁大摇其头道:“主上这是在开玩笑吧,别说这种解释的荒谬,就是说那个用铁戟的高手,在我青州似乎还没有这号人物吧?在我青州,枪和刀才是主流,主上、赵云张郃、李严各位将军都是当世的用枪名家,说到用刀,许褚将军也是顶尖高手。在我青州会用重武器的人只有武安国将军和徐晃将军,但是他们用的兵器都很怪异,和铁戟根本不是一路的,若是说到铁戟,只有温侯吕布和曹孟德手下典韦才有此功力。”听到曹孟德三个字,太史慈终于察觉到了尹氏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心中冷笑:若不是仔细观察,绝对注意不到这一点。
恒范凝声道:“难道会是曹孟德?”
徐庶大摇其头:“曹孟德手下地典韦虽然是用铁戟高手,但是双手铁戟和单铁戟用法差得太多。而且于吉武功高绝,典韦只用单铁戟要刺杀于吉,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好半晌,太史慈才皱着眉头道:“言之有理。”低头又沉思了一会儿,太史慈长叹道:“这件事情还是茫无头绪,我们只有慢慢暗中追查,哼!想和我太史慈作对,真是找死!”
客厅中一片鸦雀无声,显然是被太史慈的样子吓到了。不过这是装出来的。
吃过饭后,众人散去了。先走的自然是何琳,这小妮子受了委屈,自然要发些脾气,不理徐庶,径直走了。
太史慈向徐庶眨了一下眼睛,徐庶便忙走了,今天晚上看来两人定要有个不眠之夜了。
桓范起身告辞,陈群和诸葛瑾还要到管宁那里去。这些天管宁一直忙得脚打后脑勺,连司空府都没有时间回去,陈群和诸葛瑾当然也要陪着,再过几天,弄不好张宏也要去帮忙。
许子将这些天却住在蔡邑的府中,自然和太史慈见不上面。
不多时,人都走得一干二净。
太史慈站起身来,走到外面,看看天上地明月,叹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经过今晚,于吉的神话地位被动摇了,这在制造舆论的战斗上取得了一个不小的胜利,怎不令太史慈高兴。
很自然的,想起了曹操的音容笑貌。
造化弄人,没有想到这在后世被自己全心崇拜的不世枭雄最后还是成为了自己的敌人,虽然自己是多么的心不甘情不愿。出奇的,自己没有半点害怕和因为与曹操为敌而产生那种兴奋的颤抖。
一直以来,太史慈都希望自己把曹操从历史上的“乱世之枭雄”变成“治世之能臣”,谁知道自己到头来还是失败了。
因为这个时代是世家大族的时代,即便不是乱世,曹操也不可能成为治世之能臣,只会是治世之权臣。曹操,和汉献帝一样悲哀,根本无力从根本上解决世家大族地门阀弊病。的确,曹操可以屯田,避免土地兼并,曹操也可以唯才是举,但是他自身就是世家大族,弄到最后,还是落到了九品中正制的俗套中。
他开创了曹魏,却最后被司马家族谋权篡位,夺取了天下。
强极一时又如何?还不是世家大族统治所吞没。
到头来,因为西晋灭亡,少如民族入侵,后世百姓还是把责任推在了曹操的身上,完全忘记了若不是曹操,匈奴和鲜卑早就南下的事实。正是因为如此,太史慈才坚定了与曹操对敌的决心。
宁可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