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文妃娘娘她……”玉仙吞吞吐吐地进来禀报,神情有些怪异。
皇后端坐在铜镜前,一手执着胸前的秀发,一手握着玉梳饶有兴趣地梳着,一双凤眸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眼角余光则瞟着身后的玉仙,气定神闲地道:“她死了?”
玉仙微微地摇头,皇后手中的玉梳顿了顿,很快便又继续梳起来,“就是说她们失手了?”
玉仙迟疑了一会,便对她点头,“咱们收买的产婆压根连内殿都没进去便莫名失踪了。给文妃娘娘接生的是专门负责训练秀女的张嬷嬷。文妃娘娘顺利地诞下了公主,被皇上赐名为瑾,文妃则被册封为皇贵妃,与娘娘你共同打理后宫。”
听了玉仙的话,皇后将手中的玉梳重重地拍在铜镜前,气得脸色铁青,嘴唇发抖,“饭桶,都是饭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仅让文玲萝那个贱人顺利诞下皇女,还荣升贵妃,与本宫平起平坐,真是岂有此理!早知道结果是这样,本宫就该亲手了结她,现在倒好,仗着给皇上诞下公主就欺压到本宫头上来,真是反天了!”
“娘娘息怒,只要文妃娘娘没给皇上诞下皇子,她就永远都不可能骑到娘娘你头上来。就凭瑾公主,她是荣宠不了多久的。”玉仙忙跪下安慰她。
皇后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虽然这次生的是女儿,保不齐下一次就会诞下皇子。本宫连这一次都扳不倒她,下一次恐怕就更难。”
“为今之计,只有娘娘你先于文妃娘娘给皇上诞下皇子才行。娘娘诞下的皇子成为储君,母凭子贵,往后就没人敢再觊觎你的后位。”玉仙给她献计道。
皇后重重叹道:“这是本宫一生都难言的痛,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做什么?”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玉仙起身覆在她耳边将心中的计划告诉她。
皇后先是一惊,然后连连点头,终于露出了笑容,道:“虽然有些伤天害理,但总比被人踩在脚下的好。再没有一个孩子的话,本宫在这后宫里会越来越被动,越来越站不住脚。就按你说的办。”
“是,娘娘!”玉仙微笑着回复她。
皇后甚感疑惑地问她:“产婆一事,咱们做得天衣无缝,怎么会到最关键的时候败露呢?是她们出卖了本宫,还是文妃早已察觉?这两种情况,本宫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可能,会不会有什么人在暗中帮助文妃?如果真是这样,那个人是谁?本宫收买的产婆为何会无缘无故失踪?”
玉仙道:“娘娘,想要解开这些疑惑,把张嬷嬷请来一问便知。她是唯一的当事人,她应该清楚文蕙宫发生的事。”
皇后赞同地点头,然后命人去储秀宫传张嬷嬷。
张嬷嬷忐忑不安地尾随于玉仙身后走进贤沁宫,正要给皇后行礼,皇后对她摆手道:“免了。本宫找你来,是有事请教你,希望你如实回答本宫。”
“娘娘请说,老奴一定如实相告。”张嬷嬷躬身低着头,不敢抬眼看她。
皇后看着她,问:“瑾公主是你接生的?”
张嬷嬷点头道:“是老奴。”
“是谁给你这个权力的?”皇后大吼了起来。
张嬷嬷吓得双腿发软,噗咚一声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老奴不是自愿揽下这个接生的活的,当时情况危急,老奴是逼不得已的。”
“那你告诉本宫,是谁让你去文蕙宫帮文妃接生的?”皇后见她被吓得直发抖,断定她不会撒谎,这才和颜悦色地问她。
张嬷嬷道:“是锦瑟,她拽着老奴去的文蕙宫,是她求老奴帮文妃娘娘接生。”
“锦瑟?本宫怎么没听说后宫有这号人物,她是何人?”皇后问她。
张嬷嬷道:“她是储秀宫的婢女。”
“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一个婢女的话你都听,本宫对你实在是很失望!”皇后生气地道。
张嬷嬷连连作揖磕头,“老奴错了,老奴不该被她的言语诱惑而做出让娘娘失望的事来,老奴有罪,请娘娘责罚。”
“言语诱惑?这是什么意思?”皇后问她。
张嬷嬷如实道:“锦瑟说,只要老奴顺利地帮文妃娘娘接生下龙嗣,文妃娘娘和皇上都会佳赏老奴,她还说这件事会关系到老奴的前途。老奴没禁住这番诱惑,便随她去了文蕙宫。”
“她说的没错,你帮文妃顺利诞下公主,文妃和皇上都会佳赏你的。但是,你这样做,却惹本宫不高兴,说,你该当何罪?”皇后厉声质问她。
张嬷嬷又一次提心吊胆起来,“只要娘娘饶恕老奴,老奴愿意为娘娘做牛做马来赎罪。”
“好,这可是你说的。现在,本宫就问你,他们把本宫收买的产婆都弄去哪了?”皇后问道。
张嬷嬷压根就不知情,只能连连对她摇头,“老奴不知。文妃临盆时,只有老奴在身旁,没见着什么产婆,也没发觉文蕙宫有什么异样。”
“你真的不知情?”皇后逼问她。
张嬷嬷点头如捣蒜,“倘若老奴有一句假话,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