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拓跋钰在苏筱筱前往鸿宇宫的路上拦住她,一见面,便莫名其妙地对她说这样一番无头无脑的话。
这几日,苏筱筱心里压集了好多事,她知道是文妃害得王妃无法生育的,但她不能替王妃报仇,王妃和文妃之间的恩怨并不是简单的个人恩怨,其中有太多的牵连,处理不当的话,将会是一场宫廷浩劫;
她知道石发弓彻底从她的人生中消失了,他不可能对她兑现许下的诺言,她准备与之白头偕老的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他的出现难道就只是为了让她怦然心动吗?
她知道了手腕上的手链并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饰品,它是巫灵谷灵女的化身,她除了替苏小姐续上那段未续之缘外,她还肩负着拯救灵女的使命……
这些事只有她一人知情,除了积压在心底,她没有人可以诉说,如此沉重的真相,折磨得她都快发疯了,原本单纯快乐的她,如今变得心事重重,不管做什么事她都一副心不在焉、力不从心的模样。
此刻,拓跋钰突然的出现,无疑在她不负重压的心上增加了更多的沉重,她还得花费心思应付他,她是多么地不想在此时此地见到他。
她假装没听到没看到他,径直绕过他朝前走去。
拓跋钰不肯死心,追上来,张开双臂挡住她前行的路,令她无法再无视他。
苏筱筱迫不得已抬眼看着他,眸中没有一丝喜悦,看着他就好像看着陌生人一般,“王爷,麻烦你让开,耽搁了侍奉皇上,筱筱可承担不起!你若还把筱筱当朋友的话,就请你不要让筱筱为难,行吗?”
拓跋钰抓着她的双肩,搡着她道:“你为什么突然对我变得这么冷漠?你为什么要躲避着我?”
她淡淡笑着,“我向来对王爷都如此,我没有觉得我有什么改变。倒是王爷你,你不好好在王府陪伴卧病在床的王妃,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他失望地摇头,“不,以前你不会这样对我的。筱筱,难道你忘了吗?在你和皇兄大婚之前,我们俩早已两情相悦,彼此托付终生。我们还相约要一起私奔的,去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
苏筱筱觉得可笑至极,她穿越过来的那天,黄鹂亲口跟她说的,苏小姐和宋羽凡才是两情相悦,彼此许下终生,苏小姐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与宋家指腹为婚。什么时候剧情变成了拓跋钰和苏小姐两情相悦了?
她望着眼前这个纠缠她的男人,淡笑道:“王爷,你太让我失望了,为了和我纠缠不清连这样的借口你都要盗用。曾和我两情相悦的人是宋羽凡,不是你;就算要私奔,也是曾经的我和他,怎么可能会是你?”
他抓着她肩膀的手无力地垂下,微颤的身子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紧抓着栏杆方才稳住身体,双眸满含忧伤地看着她,“借口?盗用?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看来,忘记那段感情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筱筱,那么刻骨铭心的相爱你怎么能轻轻松松地说成是我编造出来的谎言?难道你曾经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
拓跋钰悲伤的神情让苏筱筱震住了,就算是演戏也不可能有这么逼真,打从认识他的那天开始,她从来没见过他如此伤心过。
她渐渐有些相信他说的那些事,虽然她不确定是不是他和苏小姐两情相悦,但她能确定的是在苏小姐入宫之前,他和苏小姐之间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的事情发生,而她这个临时穿越过来的现代人怎么会知晓呢?
苏筱筱慢慢靠近他,他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她,将她扯入他的怀中,双臂紧紧地环在她的腰间,用力将她钳制在他的怀里,好似要把她嵌进他的身体里。
她不妨他会来这么一手,吓得惊魂未定,待反应过来时,已跌入他的怀里,被他牢牢地困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声清晰入耳。她怕宫人撞见,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停挣扎,只为挣脱开他。哪知,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她使出了吃奶的劲都无法摆脱他。
“王爷,快放开我,被别人看到了不好……”她在他怀里抬起头请求他。
却看到了他眼角欲落未落的泪水,她震住了,忘了往下说,全身僵硬地看着他。
他的头倚在她的颈间,他呼出的热气洒在她小巧的耳垂上,痒痒的,她不敢乱动,石化了似的任他抱着。
“你八岁的时候,我随母后去太尉府,在后花园里看到翩翩起舞的你,那时,你一脸的安静笑容,绝美得让世界黯然。那一幕美得如画,深深烙入我的心底。”
“十年后,我和你在问情桥上初相遇,你坐在轿中,我刚踏上桥,我们擦身而过,你手中的丝绢飘落出来,刚好落在我的脚边。归还丝绢时,我便认出了你,你盈盈笑着对我说谢谢,我们的情缘从那一刻开始萌芽。”
“自此,我每日都出宫,只为见上你一面,我想着法地去太尉府登门拜访,也是为了你。我们在湖边、在茶馆相谈甚欢,你为我跳舞,我为你吹笛伴奏,那段时光美好得如童话,令我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