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董承说正前方乃是一片大湖,无路可走。张绣也跟着顿了一下,迟疑着问领头的黑衣武士,“前方无路,为什么还要往这边赶?”
武士胸有成竹的回答,“将军放心,属下自有安排。”他猛然惊醒,转身问董承,“这位先生,刚才忘了问你,可会泅水?”
别说,董承还青年时颇好戏水,也算是个善游之人。他茫然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在纳闷,这壮汉问这作甚?
他没有发问,因为转眼过后,无需回答他便知晓了答案。
只见,一行人来到湖畔,黑衣人大手一挥,“下水。”一众人等噗通噗通先后跳入水中,浮在水面上向张绣二人招手。
张绣亦是识得水性,缓缓滑到水里。
黑衣人首领见董承迟疑不前,解释道:“先生。大明湖北头乃是历城县的北水门。来之前,我兄弟几人在水门下方钻了个大洞。我等只消泅水过去,钻洞而出,便可抵达城外护城河。等出了城,再往城南茫茫山区了一钻,咱们就安全了。”
“原来如此!”董承喜笑颜开,二话不说一头扎进水里。
大明湖的水乃是地下泉水汇聚而成,是全世界唯一的天然地下涌泉糊。所以湖水的温度一年四季保持在18摄氏度左右,所以在这个三九寒天泡在这样的湖水里并不会太冷。
只不过董承在宗教裁判所里关了十八日之久,受了不少的刑法,身上全是创伤。此时,伤口被矿物质溶度较高的湖水覆盖,顿时传出一阵撒盐似的痛楚。
“呃……”疼痛栖身,董承哇的呛了一口湖水,咳嗽个不停,险些背过气儿去。他这边难受的要命,却发觉其余人等丝毫没有照顾自己的意思。抬头看去,黑衣人和张绣只顾自己逃命,现已在二十多步开外了。
对此,董承并不懊恼。大难临头各自飞乃是人之常情,况且他和张绣之前又没什么交情,人家肯把他救出宗教裁判所已经仁至义尽。没有道理再拽着他这个累赘。
感受到求生只能依靠自己后,董承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他忍着身上的剧痛,拼命划水。畅游着追赶张绣,与张绣一行前后脚抵达北水门。小心翼翼避开城墙上卫士的窥探,潜入水中,摸到水门上的洞口,相继钻出门来,游入宽敞的护城河。顺着河流沿着城墙根,一路向下游漂了二里多地。目视历城县的城墙远远消失在地平线尽头才登上河岸,转向南方,一头扎进了深山。
赶路过程中,一行人只走山路,昼伏夜出。赶来救援的黑衣人还事先在中途隐秘处设置了许多补给点,里面藏着充足的粮食和饮水,确保了逃生路上饮食供应。
对此,董承不得不对黑衣人的首领刮目相看,大加赞赏黑衣人经验老道,不愧是久经沙场战将。
披星戴月赶路,走了近一个月,董承的腿都快溜弯,好不容易走出兖州边境。
张绣长出一口气,接下来的路程变得简单了许多,一行人随便找了处曹军关隘,报上张绣的大名。守城将领见真是张绣归来,赶忙开城迎接。好吃好喝好招待一夜,第二日一早就安排车马把张绣、董承送去曹操中军所在的位置。
董承原本以为,逃到这儿,算是彻底安全,曹操定会聚众来迎。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曹操倒是来了,只不过丝毫没有欢迎的意思,而是派一队人马把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只见,曹操立于中军大帐之前,昂首挺胸,质问张绣,“大胆张绣。兵败被俘,降了栾奕,现在又回来诈我,以为我曹孟德不知么?”
听了这话,张绣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未曾想归顺教会的事竟被曹操知道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不可能。自己归顺教会一事隐秘的很,知道的人只有那么区区几个,就连丁家湾里的那些亲信都以为他是被押去宗教裁判所治罪了。机密守的很牢,曹操绝对不可能知道。
如此说来,曹操这番话乃是无稽之谈,恐怕是在试探他。若他心虚,便露出马脚;若是理直气壮,甚至痛骂曹操一顿,曹操便会信他,转怒为喜,给他赔不是。
想通这些,张绣暴怒质问,“曹孟德,我诚心侍汝,即便被栾奕抓住,许以高官厚禄也不肯纳降。因此得罪栾奕,被囚入徐州为奴,替他做修渠筑底之流低贱工事,虽受尽屈辱,却也性命无忧。可怎奈我心系于曹公,不肯言弃,三番五次尝试逃回豫州,历经千辛万苦,终未能逃出升天。此番作为终把栾奕热闹,令人把我抓入宗教裁判所,日日遭受酷刑!”说都这儿,张绣褪去上衣,露出古铜色肌肉上累累的伤疤,以及那比汗毛还密集的针孔,怅然道:“我受那么多罪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会豫州继续服侍曹公嘛!却不曾想费尽力气逃出升天,曹公却如此待我。”他哀声长叹,“既然主公疑我,干脆杀了我,一了百了!”
“这……”果如张绣所料,一听这话曹操犹豫了。
董承慌忙出言,“曹公,万不能杀张将军啊!他确是心系与你的忠臣良将。”
“哦?”曹操很久之前见过董承,一时间想不起他是谁,便问:“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