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刚刚攻入徐州时,刘备粮草殆尽,尽管面临大军压境的危险,但为了减少口粮消耗,不得不削减了一大批兵马。只留精壮,分别派去小沛和琅琊驻扎。
如今,简雍好不容易从曹操处讨来了军粮,却又在失了沛县和琅琊两座重镇之后折了人马,成了有粮无兵。
同时,栾奕、吕布两路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呈包夹之势向下邳围了过来。
面对如此生死攸关的尴尬境地,很多徐州属官规劝刘备不如请降,也有人建议其暂避锋芒,退出徐州转投他人。
对于这些建议,刘备一直十分犹豫。他自诩胸怀大志,却漂泊半生,居无定所。而立之年好不容易在徐州闯出一番基业,却在立足未稳之时眼见要被栾奕夺走。
若栾奕仅仅夺走还则罢了,正所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失了土地来日东山再起还能打回来。可关键是,栾奕在夺走徐州的同时,还运用诡计在徐州掀起了***,并将引起饥荒的罪魁祸首嫁祸到了他的身上,狠狠给他泼了一身的脏水。
对此,他百口莫辩!半生积攒下的仁义之名,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转而变成昏庸无道的恶名。
在这个以口碑定人性的时代,背负如此恶名就意味着他将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离开徐州别说东山再起,就是找个收留的去处都不容易。
思索许久拿不定主意,他将简雍和徐晃招了来,道:“宪和(简雍的字)、公明,你们二人一个是与我自幼相识的好友,一个是我的结义兄弟。可谓我在徐州境内最为信任之人。现在,我有一问想象二位请教,请二位如实相告。”
“主公/大哥只管问来。”
刘备顿了顿问:“栾奕大军兵犯徐州,距离下邳意识不足二百里,情势危急。州内官吏有得建议我开门献城,有得则劝我退去他乡,我始终拿不定主意,请二位兄弟帮忙参度!”
“这……”徐晃顿了顿,不知如何作答。
简雍则稍作思索,语重心长的说:“主公!事已至此,雍不得不说些得罪人的话。徐州各属官吏多数为本地人他们之所以劝主公不战而降,是因为他们知道徐州即便落入栾奕手中,栾奕也会看在他们世代在徐州居住,了解徐州乡土人情的份儿上继续任用他们。这也就意味着,无论他们效命主公也好,跟从栾奕也罢,对于他们而言没有多大区别。且在当前情况下,栾奕势大,主公势微,与其跟着主公犯险抵抗,不如遂了栾奕,让栾奕占下徐州。正是因为这一原因,他们才一致建议主公献出徐州。”
简雍顿了顿,接着道:“反观主公,失了徐州还能剩甚?左右都是一无所有。”
“这……”刘备恍然大悟,“宪和不说,我竟未有所悟!”他看向徐晃,问:“公明,你又如何看待此事?”
“我?”徐晃吞了吞口水,“我跟宪和兄见解相似。”
刘备看出徐晃所说并非发自肺腑,便道:“公明,你我乃是异姓兄弟,有话不妨直言,无需多虑!”
“那好,我便说上一说!”徐晃稍作沉思,道:“想当初,吕奉先与栾奕几番交战,结下不小的仇怨。可在关系如此恶劣的状态下,吕布投到他的帐下后,他却委以重任,将诺大个青州拱手相让全权交给吕布打理。由此足可见栾奕此人心胸之宽广。吕布与栾奕无情无份尚且如此,大哥跟栾奕有过深交,自然更胜一筹。开城请降后,说不定栾奕还会继续让大哥继续领衔徐州,担任刺史!”
“哦?”刘备瞥一眼徐晃,沉声道:“依三弟的意思,应当请降?”
徐晃点了点头。
“公明此言差矣。”简雍出言辩驳,“君不见昔日兖州刺史刘岱何等风光无限,如今丢了兖州,却被栾奕强行调去济南任了宗正。所谓宗正,听起来位列九卿,实则却是毫无用处的虚职。只得听任栾奕摆布。公明兄敢保证咱家主公投降栾奕之后不会遭受刘兖州般的待遇吗?”
“位列九卿已是万人之上的高职,足可算得无限风光,汝还想要何等待遇?”徐晃怒问。
简雍回道:“自是要闯出一番大事业才行!”
“大事业?晃是不知宪和所说的大事业所指何事!只有攻城略地才算大事业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汉天子犹在,各州、郡、县皆天子领土,城池归谁牧守皆有天子说了算,你不尊皇命,不说抵御外族开疆拓土,却在大汉版图内经略那么多城池作甚?难不成生了问鼎中原之心?”
“这……你血口喷人!”简雍气得浑身哆嗦,“他栾奕不照样四处经略,征战不休!”
徐晃辩道:“那可不一样!栾子奇乃是尊圣旨前来讨伐徐州,他在为陛下效命,而非个人!”
“他那是沽名钓誉!圣旨是他胁迫皇帝签署的。”
徐晃怒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栾子奇世之君子,陛下又是他的内弟,断然不会做出那等忤逆之事!”
“你……你……”简雍指着徐晃的鼻子道:“徐公明,张口栾子奇,闭口栾奕,你难道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