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张飞却是不知,其实栾奕哪里是什么入定,只不过是陷入了深深的追忆罢了!
他记得,前世之时自己跟21世纪的老爹学过两年**陈氏太极拳。
说起太极,众所周知,有陈式、杨式、武式、吴式、孙式、和式等派别,其中杨式偏重健身保健,有点健身操性质,而陈氏更偏重于技击格斗。由洪均生改良发展而来的**陈氏太极,则比传统陈氏太极还要偏重擒拿、实战。
说起这**陈氏太极,说起陈氏太极在济南的推广,就不得不提及一个人。他叫洪均生,河南禹县人,其祖曾于清廷为官,是以自幼随祖、父在京城生活。十七岁时因体弱多病辍学。一次在偶然间听说一位患病的戏剧武生因练习太极拳法获得痊愈,便决定拜师学拳,强身健体。
1930年,他投入陈式太极第十八代传人陈发科门下,每日练拳,身体愈见强壮。期间师徒二人相互扶持。
初入京城时陈发科居无定所,就在洪府寄住,后来满清覆灭,洪氏家族没落,洪先生便常到陈发科家中行走,寻求接济。师徒二人日日相伴,情同父子。
洪均生先后共计习拳十五载。1944年赴济南工作,解放后以在大明湖、黑虎泉、千佛山附近教拳为生。
洪均生有言:诗有品,书亦有品,拳可无品乎?拳品之高低,实以人品为准。是以,他收徒首看德行,讲究“心正则拳正!”那时他的学生来自各行各业。有病号、有专业运动员、有工人、有军人、有大学生、还有大学教授。
上至七八十岁的老人,下至**岁的孩童皆有。授课之时,他会结合弟子的年龄、身体条件、练功的时间、文化程度等因素进行不同指导,教学内容从基本功,到拳法套路,再到推手循序渐进,教学语言诙谐幽默、发人深省。
据传,洪均生曾给他的徒弟讲过这样一个小笑话,说:“有一次他在回家的路上途径一个漆黑的小巷。行走间,突然被一位‘太极拳高手’一下子打倒在地。
他爬起来后,对这巷子里说到,‘请问高人尊名大姓?你的功夫,只在我师父陈发科之上,不在他之下。’久久不见回音,他开始在被打倒的地方四处摸索。
摸来摸去,摸到了一块水淋淋、滑溜溜的西瓜皮。他立即对西瓜皮做个揖,说道:‘西瓜皮老师,我一定会去好好练习你今天教我的跌法,不辜负你的教诲!’”故事虽一笑而过,留下的道理却让后人回味无穷。
瓜皮湿滑,当人将重力作用在它身上时,它并非直面硬抗,而是借助平行划动卸去力道,致使踩踏之人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同时,踩踏者所用的力量越大,所受的反作用力则越强。
昔有苹果砸中牛顿额头,助其领悟万有引力;今有瓜皮滑倒洪大师,品得借力打力三味,可谓一段佳话。
改革开放初,中国武术运动万象更新。洪均生声名日隆,推手绝技更是被世人冠以“太极魔手”的称号。海内外慕名到济南拜师学拳者络绎不绝,其中还有不少来自加拿大、澳大利亚、英国、日本的外国人。
在学习过洪均生的拳法之后,来自日本的曾吾忠弘曾这样写道:“观看了洪老师的师范表演,真正看到了我们所倾慕的东西,感到在他身上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极高雅的武术气质,而他就象一位杰出的哲人,蕴藏着人类的奥秘。”
据说,还有日本武士请求与洪均生切磋,洪均生欣然应允。切蹉时,那武士飞身跃起,欲直踢洪均生面门,却见他抖了抖肩,武士不战自退,踉跄数步返回原地。
三次主动攻击,三次无功而返。武士甚至没有触碰到洪均生的身体,便主动认输。之所以如此,并非是洪均生会什么玄奥的气功,而是武术高手过招讲究一招制敌。那武士每次出手都被洪先生洞察先机,防御之势做得滴水不漏,且隐隐间暗含着相应的反击策略。武士自知讨不得好,只得退却。
栾奕前世的父亲恰恰正是这**陈式太极第三代传人,练习拳法十数载颇有心得,后强拉儿子栾奕学拳,栾奕虽不乐意,却也无法,只得随父日夜演练,两路拳法倒也学了个齐全。
只可惜,自投身东汉以来,栾奕一直没在碰过这套拳法,如今记忆变得模糊起来。不过,有些东西一旦练得多了,就变成了人的本能。就像游泳、骑自行车。
100年不游、不骑,跳到水里适应一阵,照样能游得欢快;登上车子溜一阵,照样可以骑行万里。太极之于栾奕同样如此,连续两年一早一晚练拳,让两路**陈氏太极拳谱刻在了他灵魂最深处,即便十数年不练,随着记忆重拾,也能渐渐浮现出来。
下意识的,栾奕不由自主在张飞家院落里舞动起来:预备式、金刚捣碓、懒扎衣、六封四闭、单鞭、白鹤亮翅,一遍演练少显生疏,时有打艮之处,第二遍则流畅了许多,及至第三遍时已有行云流水般的态势。
三遍老架一路拳法打下来,栾奕已是满头大汗。睁眼一看,却见张飞、典韦惊讶到无以复加,下巴几乎贴着胸脯,四支牛眼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