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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 墙倒众推(1 / 2)

“阁老,阁老……”

洪承畴手疾眼快,一把就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张四知。张四知的身子靠进洪承畴身上这才陡然醒觉,赶忙挣扎着起身,情绪激动还要说些什么,只是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那送信的京营军将走了,内阁大堂内只剩下了几位阁臣,却是没有人主动说话,气氛奇怪而又让人憋闷,但诸位阁臣一刻紧紧悬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李信只身匹马返回京师,便足以证明此人并未有谋反之心。当然,世事无绝对,即便到了现在,仍旧有两种可能、

一是李信的确有通敌之举,京中所发生的事,只要不是蠢货,想必现在也已经得到了消息,他若还赶来,不是蠢到了极点,就是城府深到了极点。即便如此,又需要多大的胆量与决心,因为这等行为无疑是在拿性命做赌注。可他明明还有更多的选择,比如自立为王,比如索性公开投了鞑子。

在诸位阁臣看来,两种可能的前者与后者都不符合李信的形象,而他们更倾向于相信,之前对李信的一切指控,可能都是子虚乌有,是真受了委屈,只有如此,只身返京便有了相对合理的解释。可就算如此,李信的胆子也够大的了,到了这等几乎箭在弦上的情形,谁又能保证,不会有人已经起了杀心,要了他的姓名。

比如眼前这一向以首辅自居的你哥大学士张四知。洪承畴深怀同情的看了眼张四知,他知道李信这一致命一击,已经彻底反转了局势,皇帝既然已经下旨召李信入宫觐见,显而易见的,胜利的天平早就倾向于李信了。

张四知好像也意识到了大势已去,最后的努力都化为乌有,他已经再不能左右身下战车的走向了,他能做的仅仅是任由这自己亲手推动的战车似脱缰野马,也不知将奔往何处。

“都散了吧,没你我什么事了……”

张四知目光暗淡,众人忽然发现这老头子似乎在一瞬间老了十岁,竟老态龙钟尽显。洪承畴看在眼里,心中一叹,支持张四知的精气神已经消失了,此人自知现在大事去矣,什么争胜之心,内阁首辅,只怕能够善终都将会是最好的结局了。

皇帝接见李信而几位阁臣对此却都后知后觉,这等匪夷所思之至的事情,只怕嗅觉再迟钝之人也猜得出来,内阁已经遭到了皇帝的厌弃。这点认知让洪承畴好一阵惆怅,而这一切都是张四知一手促成的,如果他的运气足够好,可能现在已经得手,可偏偏老天不打算站在他那一边,让李信绝境逆转。

“为何散了?李信意图不明,岂可使其轻易进宫?不如大伙一齐去宫门外将其堵住,否则,否则,万一他生了谋害圣上之心,咱们岂不都是罪人了?”李侍问急了,虽然意识到了张四知即将倒霉,可他也不希望李信就此翻身。

洪承畴暗骂李侍问蠢货,张四知眼下自身尚且难保,哪里还有心思与你勾连,比如那孙承宗密信,比如那祖义,比如那高平仁,这些指证李信的证据,随时像一条满是剧毒的毒蛇,能至李信于死地,亦能反过来咬张四知一口。

……

“臣李信叩见吾皇万万万岁!”

朱由检的双颊已经有了几丝血色,再不似之前苍白如纸。

“如何现在才来?”朱由检之前想质问,想训斥,出口却换成了这句话。就在听闻李信只身匹马返京的那一刻起,朱由检忽然醒悟,自己定是误会了李信,之前王承恩的话还言犹在耳,便更坚定了他的这种信念。

“臣在锦州与鞑子狠狠打了一仗,后来又奇袭了盛京,不,是沈阳,在沈阳又和鞑子打了一仗,斩首三千,俘获皇太极侧妃,以及庶子,献俘于陛前……”

说来也怪,一切都不过是朱由检的揣测而已,可他现在就是坚定的相信李信不会通敌,更不会造反,亦是不顾身边宦官的劝谏阻拦,而执意接见李信。

“来,坐到朕的身边来!”

王承恩就在旁边侍立,听皇帝如此说,便赶忙去搬来了软凳,放在皇帝的榻前。

李信赶忙又叩拜,“臣站在就好,在万岁面前坐着臣惶恐,便不自在,不自在便怕奏对失当。”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让你坐,你就坐,不必惶恐,什么自在不自在的,朕有三头六臂么?你在鞑子千军万马中都面不改色,如何在这乾清宫却紧张的满头汗?”

李信的确是出了满头汗,不过却不是紧张的,他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皇权没有天然的畏惧。之所以看似坐立不安,满头大汗,实在是骑马疾驰,好巧不巧两腿间的皮肉竟被磨破了,由于火辣辣的疼痛使然,这才满头大汗。

不过皇帝既然坚持让他坐,若再坚持作态,反倒会拂了皇帝的心意,便在那软凳上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皇帝仔细的询问了锦州一战的情形,李信便一一对答。后来朱由检又问起如何奇袭东虏京城,李信再次娓娓道来,朱由检听的入神,时而身子前倾随着紧张出而绷紧,待听到缓和处,又重新靠回榻上。

君臣二人足足面谈了将近一个时辰,病体未愈的朱由检竟丝毫不觉得疲惫,满面红光,兴致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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