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解决了丘家这个大麻烦以后,阳和卫城中出现鼠疫患者的数量一连七天都在减少,每日的死亡人数也在经过前三日的一个小幅度增长后开始递减,直至第八天全天十二个时辰,再无一例新增死亡患者。
这是一个让全城人都振奋鼓舞的消息,尤其是防疫指挥部一应有差事在身的文武官员们,他们心中都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兴奋与胜利的喜悦。
多少年来,人们闻鼠疫而色变,在瘟疫面前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已感染之人病死,健康之人染病,一拨又一拨的如此循环往复,大批的人命如蝼蚁般逝去。
而这个纠缠了人类上千年的魔鬼,竟然在这小小的阳和卫城中第一次被制服了。
李信在给诸位文武官员打气的同时,也不忘告诫他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虽然阳和卫城中的情况暂时被控制住了,但是这一次瘟疫的爆发是有多地同时这一特征的,人口流动是在各省府之间传播的主要途径,从今日起禁止人口流动的禁令推行到整个阳和卫与高山卫境内,尤其是大同府与浑源州方向,立即设立检查站,不许一个人入境。”
“这样做恐怕不妥吧?”
毛维张不无忧虑的提出自己的看法。
“非常之时,非常之法!百姓们的性命才是我等需要考虑的第一要务!”
李信的话很快将在座的诸位文武官员拉回现实之中,的确,虽然阳和卫城的瘟疫得到了控制,但其他府县军卫仍旧呈扩散趋势,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不如将咱们阳和卫的模式推广出去,如此瘟疫月余可定!”
有人刚刚将提议刚刚说出来,便被人驳斥的一名不文。“其他地方官怎么可能听这种捕风捉影来的方法呢?”
“再说,要逼迫百姓火葬亲属,无异于刨人祖坟,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没几个人愿意干的。”
“当然,他们的总兵大人李信除外。”
史大陀忽然推开正堂大门走了进来,到李信面前先是行礼,然后又耳语了几句。众人眼巴巴的瞅着两人的动作,只见李信面色微变,小声问道:“如何?可确实了?”
史大陀重重点头。
“都控制起来了,当不会有漏网之鱼!”
别人听的不清楚,李信身边的毛维张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原来丘亮存的两个弟弟亦是随其由大同府返回的阳和卫城,其中他的二弟便是阳和卫本地数一数二的商人,据说此人在去岁冬天囤积了大批的貂皮,准备销往江南。更加可疑的是,丘家与城外别院的几个管事截止于前日,已经纷纷毙命。
种种既像都表明了,丘家兄弟是阳和卫城中瘟疫爆发的重大传染源。
“别院如何处置的?”
“都死的快干净了,索性一把火通通烧掉!活着的悉数送往隔离院观察!”
李信赞了一声,没想到这史大陀竟然像脱胎换骨了一般,虽然有时行事过于鲁莽,但办起事来还是颇为得力的。一旁的毛维张额头已经见了汗,丘家的城外别院他是知道的,平平常常都住着百十人,史大陀轻描淡写的说都死干净了,那就是上百人瘟病而亡,心头不禁一阵阵的后怕,又是一阵阵的庆幸,如果不是李信的到来,就算他们躲得过蒙古人的屠城,也躲不过瘟疫的魔爪!
瘟疫的防治工作走上正轨之后,一切都按照条例进行的有条不紊,毛维张反倒闲了下来。但李信哪能让他闲着,这一日叫上他与海森堡、艾伯特几个人出城便奔西北官道而去。
几个人陆九的护卫下直奔出去数十里,这才停住歇脚。大伙对李信此番出城的意图都不甚了解,毛维张甚至还不如恶意的想,总兵大人是否怕了瘟疫,准备带着几个人开溜?但他随即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当初最危险的时候李信都没逃,此时此刻就更没理由逃走了。
“我打算在阳和卫城与镇虏卫城之间铺一条铁轨,诸位以为意下如何?”
“铺铁轨?”
海森堡与艾伯特吃惊是因为那日他们在羊杂粉的小摊上便已经听过他提及,只是那时都以为是玩笑话,哪成想今日竟又重新踢了出来。毛维张则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铁轨?铁轨为何物?”
李信便详细的解释了一番铁轨的基本情况与其建成后的作用,毛维张很快便被李信的设想所吸引。
“马拉轨道车?这个主意大善,可以相见,一旦此铁轨建成,且不说军队调动顷刻可至,省却多少体力,就连财货转运都要提高数倍的效率,节省数倍的成本损耗……”
但是,毛维张的情绪很快就又低落了,“阳和卫城到真露围城八十里地,这其中需要生铁多少斤,民夫几何?建造这样一条铁轨将靡费多少人力物力?阳和卫虽然不穷,但也承担不起啊!”
这个问题也是两个红毛鬼所想问的,李信却神秘一笑。
“钱财我来解决,只是这前期的勘探工作就要着落在毛镇抚身上了。”
毛维张见李信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不知道他究竟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