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若竹要楚云齐参加衍日门十年一度的新人大比。
离上次衍日门收徒盛举已将近一年,在一年之期衍日门就将会举行新人大比,距今还有一个月。
与楚云齐同时入门三十五名弟子的都算作新人,新人大比全凭自愿报名。
厉若竹已自作主张替楚云齐这个练气初期的废物报了名,据说外界对他这个一举登上剑云天梯九阶的楚狂徒的呼声还很高,甚至有人将他与门中古往今来惊才绝艳第一的游龙生相提并论。
知道楚云齐现况的厉若竹听到这些呼声和议论时不过只是笑得肚子疼,当面对楚云齐抛下一句不近人情幸灾乐祸的一句话:“师兄帮你报名就是为了看你出洋相。”接着阴笑着放低声音道:“而且是在月师妹面前出洋相!”
楚云齐也很配合地笑脸回答:“那么师兄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一年光阴下来楚云齐只修炼到练气初期,估计纵然还有这样见不得人实力的新人弟子也不会报名参加新人大比,免得到时在众多同门面前丢人现眼。
厉若竹额外透露了一点消息,这次新人大比包括他自己和当初被楚云齐轻薄过的月清尘也将参加。
他们这种靠某些关系手段而不是依照常理进入衍日门的弟子,只要入门之期在十年之内,便也可参加。
楚云齐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阵衍日门的老家伙道貌岸然,大道面前竟然也能给人开后门。
人心之不古,世态之炎凉,放在修士界,依旧不减半分。
传完话,厉若竹挂着贼笑满意地御剑朝紫竹峰回去,楚云齐忍不住又在心里慰问了一番厉师兄祖上的女祖宗们。
当晚,被厉师兄狠狠地坑了的楚云齐依旧很是开心地将参加新人大比的消息告诉了吕香君。
告知这个消息时他们正在坐在屋顶。
星斗分明,银汉灿烂。
向来没个正行的楚云齐戏称夜坐屋顶吹凉风晒星光是他的独门道术“日吸云霞精髓,夜吞星斗紫气”。
吕香君奇怪道:“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会丢人现眼。”
楚云齐凝视远方星空道:“一个人若是连丢人现眼的勇气都没有,那他以后还怎么做大事?”
吕香君饶有趣味看着这个尽喜欢说大话给人感觉极不靠谱的男子,道:“你要做怎样的大事呢?”
“楚云齐这一生要做的大事至少有三件!”
素来极不着调的楚云齐昂然站起身,望着群星闪烁的夜空,以少有的正经语气道:“第一件事,我要击败一个叫做楚山孤的男人!第二件事,我要从法天道宗救出我妹妹!第三件事,我要杀掉我们共同的那两个仇人!”
站在屋顶的依旧是练气初期的废物,然而却有了振臂一呼则天下响应的干云豪气。
吕香君若有所思,眼映渺远星辰,闪烁奇异温柔的光彩道:“一个人的光芒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发出的星光要经过数百年甚至数千年才能到达人们的眼中。你现在纵然不会被那些未见到你光明的人认可,我却相信你已经开始发光。”
楚云齐先是点头,后又一挑眉眼,摇头道:“你只错了一点,我不是星星,我将是照耀永世的太阳!”
吕香君抱膝托腮,作深思状道:“只可惜月亮和星星永远都见不到太阳。”
感受到其中若有若无的怅惘,楚云齐却是嚼不透这句话的深意。
女人心,海底针。
楚云齐也没有闲情雅致猜哑谜般地揣测别人的心思,当下闭目存神,按《抱朴子引气诀》练气。
离新人大比还有一个月,必须抓紧时间临阵磨枪,兴许能勉强进入练气中期也说不定。
睁开眼时,已是正午,吕香君早已回了玲珑镜心,屋顶那端却不知何时站着紫衣红带造型甚是拉风的厉若竹。
厉若竹远远问道:“你何时开始入定的?”
楚云齐照实回答:“昨晚。”
风摇衣袂的厉若竹讶然道:“昨晚?你知不知道现在离新人大比还有几天?”
这一问倒是弄得楚云齐云里雾里,愕然道:“不就是一个月减去一天又六个时辰么?”
厉若竹忍不住放声大笑:“明天就是大比之期,你小子入定整整将近一个月了!不过却依旧只是练气初期的修为,果真是怪胎、怪胎!”
一个练气期的修士还不能辟谷,按理根本不可能入定超过三天以上,甚至已经辟谷的厉若竹都不能安稳存神入定一个月之久。然而福缘匪浅的楚云齐却不可以常理度之。
原本楚云齐每三天去紫竹峰一趟风雨无改,然而这次却很久没去,厉若竹便亲自来查看,就发现楚云齐已经入定,气如胎息,散发的那种拙然古质的气息,如古松老树,厉若竹始料未及,因为哪怕筑基期的修士也不可能有这种入定的境界。
偏偏福缘深厚的楚云齐有这份机缘入定参道,然而依旧还只是练气初期,故而厉若竹只能用“怪胎”来形容楚云齐了。
楚云齐只是小声唏嘘,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