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现出本相时,非但你我不能生还,恐怕整个坑杀之地都会遭到池鱼之殃。”
楚云齐事不关己般呵呵笑道:“这里我是最不值钱的,大家一块儿死,说什么也是我赚了!”
铁和尚一脸正气,不顾楚云齐不靠谱的胡说,继续道:“要保住眼下几十口人的性命,以及使刑天遗留的兵器得到正确的引导,只能由天生剑骨的丹心赤子拔出紫金台上的邪兵。拜托你了!”
不等楚云齐答应,铁和尚便三甩袈裟,叠风如浪,将楚云齐高高抛起数十丈,朝那不知不觉已伸长到地表的高台砸去。
“哪里逃!”楚云齐这套被甩飞的动作忒也惹人注目,慕容雪痕发现目标便瞬间发难,长剑先发,半空里扫出一片冰花射向楚云齐,紧接着身姿飘逸地跟过去。
“手下留情!”铁和尚如横空而至,蓝布袈裟轻轻一抖便收纳了漫天冷冽森寒的冰花,轻巧捉拿住秋水剑,拦在慕容雪痕前,捧递长剑。
慕容雪痕并不接剑,没好气道:“让开!”
铁和尚一言不发,气势凝重如山,成为楚云齐的安全屏障。
两大高手对峙之时,楚云齐却是有些进退两难。
迷失之地中心的紫金台是唯一不受兵马俑攻击的地方,楚云齐落在台上大可汪洋恣意地静观好戏便行。可是,铁和尚所说不能生还并非危言耸听,而自己要成为救苦救难的菩萨去拔出邪兵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方才那个叫阎涛的倒霉鬼的凄惨死状已经是前车之鉴。
于是乎楚云齐索性饶有趣味地观看着铁和尚与慕容雪痕的冲突对峙,如高高在上的神明闻听着兵马俑中一阵阵的惨叫厉吼。左右是死,楚云齐绝不会舍己为人以身试剑。
白衣,僧袍,对峙悬浮,剑拔弩张。
铁和尚肃然发声,振聋发聩,字字入耳,“楚施主,你不动手拔剑的话,贫僧这就放圣女过去!”
慕容雪痕古井无波,或许大家全灭倒是她心中隐隐的期盼。
楚云齐差点没栽一个筋斗,低声咒骂道:“好狠的秃驴!”只得硬着头皮朝中央插入石缝的奇古长剑走去。
十字形的两道罅隙深处均有幽幽紫光晃动,中央插着的长剑却是朴实到没有半点光亮,斑斑锈迹的剑身便如一层桎梏,压抑着神奇而强大的力量。
“即便是天生剑骨,不见得就能掌握这口邪兵。”楚云齐闭上眼,并不做任何防护措施,只是轻轻、轻轻地合握住紫色的剑柄。
古剑依旧平静。
缓缓睁眼,长吐一口气后,并没感到任何异常的楚云齐再深吸气,使足气力,试着拔起那口剑。
并没有想象中各种恐怖画面的出现,楚云齐就这样很顺利地拔出了剑,古质怆然,如狮沉睡。
几乎本能性的,将剑高举过头顶,楚云齐的耳朵里似乎出现了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低语。
“我的剑,就是你的剑!”充满玩味的声音。
浑身触电般的一抖,楚云齐精神为之一振,虽然没能从剑上感受到半点灵气与力量,但一种沉重的气势却由剑传达至心。
蓦然。兵马俑整齐划一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朝着中央紫金台那人臣服朝拜。
紫风起自紫金台。
风中站定的楚云齐,一剑在手,睥睨四方,大有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豪迈气概。
四面画壁,龙、凤、麟、龟,蠢蠢欲动多时,倏忽从墙壁上冲出。
东方苍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四灵圣兽,直上云霄,然后扭转纠缠成为一团影,似天外飞仙,砸在古剑上,挤入古剑中。
远远观望的众人合不拢嘴。
那个长相普通身无长物的年轻人,如擎着生命初始的精华,气凌风云,乾坤在握,一剑在手谁与争锋!
不过一弹指的时间,瑰丽的天地异象迅速逝去,古剑周身的铁锈纷纷剥落,露出并无特别的紫色剑身,唯一不同寻常的是,三尺两寸长的剑身中央,一道宛如泪痕的印迹,深深镌刻。
楚云齐爱不释手自上而下抚摸一遍古剑,温颜轻笑,“从今以后,你叫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