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栎一直没有说话,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此刻忍不住要为银钩长老击节赞叹一句。
从如今的情况来看,银钩长老七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阻止桑君进城。这也难怪,桑君如果入城去后,城中兽人数量万千,耳目杂多,桑君是名正言顺的兽人之君,想要对付她就难多了。
而且,她挟着刚消灭树怪的荣誉归来,声望暴涨,要是让她进入城里,百姓肯定会更加拥护和爱戴他的,届时,要钳制住她,可就更难了。
银钩可不想占据主动的大好局面,因为桑君的回来,而出现崩解的迹象,因此他自然要想尽办法把桑君据之城外,不让她入内。
所以,匆匆关掉城门,隔绝桑君与城内百姓,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当然,银钩长老也意识到,这样做肯定会引起桑君强烈反弹的,所以,银钩长老对此显然做了充足准备。不管桑君如何生气,如何反驳,他都是不慌不忙,意态从容。更是凭着没来由的“暴虐无道”四个字,就给桑君扣上一顶老大的帽子。
虽然这顶帽子扣得并不是很完美,但有在兽人族中备受崇敬的巫圣出面给他背书,说服力就强多了。
果然,桑君被巫圣这么一说,差点儿暴怒吐血了。
咬着牙,好会儿桑君才冷笑道:“你们难道还不知道,青山峪的树怪,已经被我给消灭了?”
“树怪只是上苍的一种警示。”巫圣缓缓道:“对它们,主上应该怀着敬畏之心,转头自省,而不是消灭它们——这样的话,反而更加暴虐无道之过了。”
“哈哈,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动辄得咎,横竖都不是了。我要什么都不做的话,会有人指责我置树怪泛滥而无所作为,消灭了树怪,又是轻慢了上苍了警示,哼,还有什么罪名呢?”桑君越说越怒,眼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主上请息怒,巫圣长老只是从天意的角度来说话,而天意从来都是不可违逆的,是不是?”
银钩长老见巫圣长老被桑君一阵反击,嚅嗫着不敢说话了,便站出来为他说话了。
巫圣好像抓到一棵救命稻草一般,用力点着头:“是的,是的。主上,就因为你没重视上苍的警示,随意击杀树怪,上苍才会在你身上,又施加第二重警示。”
“哼!”
“这第二重警示,就是前面所说的,主上您不能进入斗兽城,否则您将给城内的万众生灵带来浩劫——桑君,请您反省自身,不要任性妄为,置族人的性命于不顾!”巫圣疾声说道,言语间又恢复了专业性来。
“哼!鬼话连篇!我可不是小女孩,被你们几句话就骗得团团转。”桑君厌恶地扫视了七个长老一眼,“我再重申一句,暴虐无道四个字风评与我无关,我可不会接受。七公代君制度,没有我的允许,擅自开启就是叛族叛邦行为。你们马上撤销,然后给我让开,打开城门让我进去。”
常年在银钩长老等人的压制下,桑君也养成了强横的脾性,对方越是压制,她的反弹越是强烈。此刻,她满脸决然之色,说话间手都按到腰间的玄木刀上去,一副随时准备拼命的架势。
银钩跟其他六个长老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主上,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七公制度的开启,从来都不需要邦君同意,只要多数族人同意就行。还请主上见谅。”
“哼,多数族人同意了吗?”桑君反问道。
银钩略作停顿,淡淡道:“这是为了万千族民着想,相信绝大部分族人都会同意。”
“也就是说,你们根本就是未经族人同意,就擅自开启七公制度了?”这时候,林栎抓到话头,突然开口问道。
他一直默不作声,毫无存在感,此刻骤然插话进来,所有人都是一愣,目光一时全在他身上聚焦。
林栎毫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
“你是什么人?”银钩长老瞪了林栎一眼,“我们与桑君议论邦中大事,岂是你可以插口的?”
“他是我的君卫队指挥长!职责是拱卫我的安危,如果看到有人试图对我不利,他当然有资格说话了。”桑君冷冷说道。
银钩长老一愣,好奇打量着林栎:“他是君卫队队长。据我所知,主上一支拒绝给君卫队设立指挥长……”
“人是会变的。以前我不同意,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现在既然找到了,当然乐意有人来替我分忧。”桑君冷冷道。
银钩长老“哦”了一声,更加好奇看着林栎:“如我所料不差,他应该不是我们兽人族的。”
“礼乐长老,有哪条祖法规矩,规定外人不能担任君卫队指挥长的吗?”桑君冷冷问道。
一个冠服端庄的长老在兽背上躬身道:“回禀主上,律法并没这方面规定。只要是主上认为合适放心的人,主上可以随意任命为君卫队队长。”
七大长老,各有司职,巫圣长老管的是巫蛊占卜,求神问道的事,而礼乐长老管的是律法、礼乐制度方面的。
至于银钩长老,按照桑君的话,他是首席长老,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