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彻云霄!
距离牛舍很遥远很遥远的山坡上,正靠着母亲的墓碑假寐的左赫微微睁开眼皮,“妈妈,”他轻轻地开口说话,“我好像听了了些声音,您有听到吗?”
他站起身,远处在悠闲吃草的一匹矫健的白马立刻打着响鼻,撒欢儿跑了过来。
白马十分漂亮,体态优美健壮,毛色雪白得亮眼,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色的毛发。
梳得整整齐齐的鬃毛随着它的跑动一晃一晃的。都说马是一种智商和情商都很高的动物,它在离左赫十来米远的地方放缓了步伐,由激动的奔跑变成了优雅的漫步。
它大概也知道,那是主人母亲最后栖息的地方,那里的安然与宁静,主人是不愿意被别人打扰的。
“爱德华。”
左赫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它的头,爱德华很高兴地嘶叫了一声,伸过头去蹭左赫。
“爱德华,你今年八岁了,按人类的年龄计算,大概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左赫有些好气又好笑地躲开它喷上脸的湿热,“你都成年了,有点长大的样子好不好?”
哟——
爱德华前脚抬起、高亢地嘶鸣,好像是在说——知道了。可是那灵动的神情却是相当地不在意,就好像是孩子对妈妈说教时的阳奉阴违。
左赫无奈地叹上一口气,“好吧,我们现在回去找荣伯。”
说着他翻身上马,朝着别墅的方向跑去。
因为是农忙时节的关系,庄园里的工人都请了假回家,只剩下荣伯一个人看守庄园。
荣伯是左家的老管家,从老爷子时代开始就在左家上工,足足为左家的三代人服务了五十多年。
也不知什么原因,荣伯一生都没有结婚。他没有妻子也没有子女后代,可以说他把一辈子都献给了左家。因此,对于左家的小辈而言,他是地位仅次于过世的左老爷子的一位可敬长辈。
天渐渐黑了下来,左赫在别墅前下了马,进了屋内转了一圈却没有看到荣伯,也没有看到荣伯的“闺女”葱花小妹。
葱花小妹是一只肥嘟嘟的英国短毛猫,是左茉的妈妈在离世的那一年送给荣伯的生日礼物。
荣伯对它喜爱得不得了,成天小妹小妹地叫,去哪都带着它,简直把它当成了命根子。
左赫知道,其实“小妹”是自己母亲小时候的昵称。那个在母亲去世后骤然老去的荣伯,实际上是把这只小猫当成了感情的寄托,当成了他视为女儿一般的左茉的替身。
左赫抬头看墙上的老笨钟,指针已经指向了7,通常这个时间荣伯都已经做好了晚餐,而今天的厨房冷冷清清,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奇怪,荣伯究竟去哪里?
远远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伴着荣伯惊慌失措的呼叫传了过来。
左赫一怔,忙推开大门,焦急地朝着声源处奔去。
“小心一点!注意!!”
“稳一点!不要摔下来了!!”
“葱花小妹!!那个谁你给我抱好小妹!!”
“你怎么那么笨!天哪!蹲在原地不要动!!”
一连串的惊呼怒骂,完全地显示出荣伯惊人的肺活量。
左赫跑到牛舍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叉着腰跳脚大吼的荣伯,第二眼看到的就是撅着尊臀怀里揽着一只肥猫,颤颤巍巍地爬行在屋顶上的林小和。
“林小和?你怎么会在这里?”左赫讶然道。
屋顶上危险行走的小和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惊喜地猛然扭过身来,“左……”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屋顶上眼含泪光的少女还来不及表示一下此时惊喜交加的复杂心情,却早已经是脚底一滑,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大叉脚姿势飞了出去!
“我的妈呀!”
“葱花小妹!”
屋上屋下的一老一小十分默契地齐声大叫,一个比一个叫得凄厉,大概小妹也意识到了危险,“喵呜”一声,四只爪子死死扒住林小和的胸口。
“嗷——”
还没有跌下来,小和便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厉呼,臭猫!你爪子搁哪里了?那是我的小笼包!放开你的爪子!!